“真是,不知道你们要来,清姑娘,砸到你了吗?”七姜绑着袖子,束起裙摆,一身干脆利落,轻盈地走到上官清面前,自行将毽子捡起来,热情地问,“要不要一起玩耍?”
上官清也不好冷下脸,和气地说:“朱嬷嬷不见了,倘若二嫂嫂见过,还请告知她的去处,不然……眼下家中各处都依照老太太的命令搜查过,观澜阁自然也要搜一遍。”
七姜手里把玩着柔顺的毽羽,缓缓走到院中央,同样客气地说:“你要搜,我是不在意的,但你二哥哥交代过,他在院子里放了不少军队里的什么密件,我不懂,可听他的意思,若是被人动了,被人偷看了,是要杀头的。”
上官清长眉挑起,质疑道:“军机密件,二哥哥怎么会随便放在家里?”
七姜说:“兴许人人都跟你这么想,就不会有人来家里找,不是挺好的?”
几个中年女人围上来,与上官清商量半天,虽然都觉得新娘子唬人,可万一是真的,牵扯上军机大事,她们个个儿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清预想了无数种胡搅蛮缠的场面,最难堪就是大打出手,她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就打算来大吵一架的,没想到,这小村妇竟然不吵了,在这儿拿军机大事压人,那可是老太太也不敢说个不字的。
她努力压着火气道:“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离不开朱嬷嬷,二嫂嫂若是有朱嬷嬷的消息,还请派人到沁和堂告知一声。”
七姜微微一笑:“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只是要来搜屋子呢,朱嬷嬷被她儿子回老家去了,你去告诉老太太,二公子已经和她儿子说明白,往后一年四季的粮米布匹,府里都会管着,不叫她受冻挨饿,她在府里辛苦几十年,也该歇歇了。”
跟来的那群人,顿时吵嚷起来,张嬷嬷大声呵斥:“都给我闭嘴,主子跟前,有你们说话的份?”
上官清忍不住了,怒道:“是不是你们将她绑了,房里东西一件都没收拾,怎么会说走就走。”
七姜问张嬷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张嬷嬷垂首应道:“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七姜说:“二公子归还了朱嬷嬷的卖身契,她上了年纪没了男人,如今就是她儿子做主。清姑娘,我们太师府这样的人家,总不能跟强盗似的扣着人不放吧,她儿子要接走,我们有什么法子呢,至于她房里的东西,那都是太师府的,不该她带走。”
“就请二嫂嫂跟我去一趟沁和堂,亲自向老太太说明白。”上官清冷声道,“朱嬷嬷是我们上官家的陪嫁,跟了姑祖母一辈子,就这么被你们打发了,说破天去,也是没道理的。二嫂嫂,您这么做,是要寒人心的。”
七姜说:“早晨下雨,我们厨房熬了姜汤,你要不要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