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规矩,七姜多少会妥协一些,毕竟张嬷嬷不容易,这会儿回到床前看一眼熟睡的孩子,映春说:“奴婢原先一个粗使的,都亲眼见过两回二姑娘受罚,有一回四夫人屋里的雁珠,拿这么厚的竹尺打二姑娘和大少夫人的手,奴婢是跟去送东西的,好些人都看见了。”
七姜问:“大少夫人也挨打?”
映春点头:“你想啊,进门好些年,就是怀不上孩子……”
七姜很是不屑,又问:“她娘家没有人吗,难道和我一样,在千里之外?”
映春说:“大少夫人的娘家,原是在京城,是四老爷的同窗好友,这门婚事也是四老爷在世时定下,签了婚书换过庚帖的,因此哪怕四老爷不在了,韩大人又外派离开京城,四夫人也不能反悔。”
七姜说:“她的父亲官职不高吧?”
映春点头:“只是个通判,四夫人当然不放在眼里,可怜少夫人,她总也怀不上孩子。老太太和四夫人一门心思要给大公子纳妾,大公子死活不干,他自己是没什么,可只要不在家,少夫人就必定遭欺负,或打或骂的,日子也不好过。”
七姜唏嘘不已:“放着金山银山的家里,不好好过日子,都折腾什么呢,老天爷可真不长眼。”
映春可不敢骂老天爷,起身要去换一盆水,到了门前,惊讶地说:“大公子?”
七姜还以为是展怀逍回来了,没想到跳进门的却是大白鹅,张嬷嬷跟进来,着急地说:“恒哥儿,我们公子如今成了家,您不能再总往弟弟房里钻……”
“我和小姜儿有几句话说,不妨事。”何世恒却霸道地将张嬷嬷一并映春都推了出去,她们拍了两下门,也不敢太大声嚷嚷,不然传出去就更不好听。
“玉颂怎么躺这里?”何世恒走到床边,一见姑娘双颊红肿,就知道挨了耳刮子,握紧了拳头恨道,“那老婆子又发疯了不成,该死的。”
七姜已经不激动了,反过来劝:“没事了,请不要吵醒她。”
这一边,展怀迁送叶大夫回医馆,亲自拿来了妹妹的药,还有为七姜配的内服方子。
进了院门,要找人熬药,却没见一个人影,只有张嬷嬷和映春在卧房门外徘徊,他交代了福宝后,走来问:“出什么事了?”
张嬷嬷说:“何家大公子又来了,真是不成体统,怎么总往弟媳妇屋里坐,奴婢把旁人都支开了,传出去总是不好。”
正说着,房门开了,何世恒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见到怀迁,好奇地问:“哎呀,你没去甄家?”
展怀迁进门看了眼,隔着屏风一时看不见云七姜在做什么,他不怀疑表兄的人品,可一而再地这样毫无顾忌,实在是……
“我找弟妹商量点事。”何世恒径直往门外去,“我先回去了,你们家挺忙的,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