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见打人的婆子从地上爬起来,握起拳头吓得她又腿软摔倒,而后撂下老太太、大老爷,撂下一家子的长辈,大大方方地走了。
“反了、反了……”老太太气疯了。
“母亲,宫里的公公还没走,有什么事,稍后再说吧。”展敬忠搀扶着母亲,说道,“儿子和弟妹还要去侯府治丧,先送您回去休息。”
老太太恶狠狠地看着儿子,压着声音问:“你老实说,这小贱人到底从哪里找来的,是你找来治我的不是?”
旁人不知道老太太说什么,横竖不会是好话,展敬忠则一贯温和顺从,说道:“儿子不敢忤逆上苍,只是兑现承诺才让怀迁娶了姜儿,绝无半点欺瞒母亲。”
老太太咬牙切齿:“二十年来,你半个字都不曾提过,平白无故变出个救命恩人?”
展敬忠撸起衣袖,露出一截伤疤:“就是当年归国途中受的伤,回京后祖母还带着我去庙里烧香还愿,母亲可还记得?”
老太太一下推开了儿子,怒道:“休要提你的祖母……”
这一边,展怀迁抱着颂儿回到观澜阁,命福宝去取膏药,妹妹哭得痉挛喘不过气,又呕吐了一番,最后倒在哥哥怀里,已是气若游丝。
七姜跟着回来了,张嬷嬷便和映春一起照顾二姑娘,因要给孩子换衣裳擦洗,请公子先出去。
展怀迁临走时,向站在一旁的七姜深深作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七姜心里还有气,并不打算原谅他,这一大家子人,竟然眼睁睁看一个孩子莫名其妙挨打,那老太婆的心肠更是恶毒,就算是小妾生的孙女,也是她儿子的亲骨肉,她怎么不是爱屋及乌,竟然还毒打她。
越想越气,七姜踹了一脚凳子,忘记了大脚趾的伤,疼得抱着腿乱跳。
展怀迁听见动静,见她又伤了脚,无奈地回过来,抱了七姜放到一旁的榻上,抓了她的脚,利落地脱了鞋袜,要查看伤口。
七姜反应过来,这辈子头一回被父亲和哥哥以外的男人触碰脚丫子,吓得她一脚蹬开,把展怀迁踢翻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抓我的脚?”
“我只想替你看一眼伤口,你再而三地弄伤,淤了脓毒,会伤骨头的。”
七姜的气势弱了一些:“等、等下让嬷嬷看就好,不用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