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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这又一伤心之地。
于是只余下渡一与宋沅,面面相觑,宋沅长叹一口气,避开了他目光。
渡一见他如此,顿了顿,仍然温和笑笑、缓声道:“他们到底年岁小了些。”
宋沅与渡一成名之时,徐光屹还是个身板单薄、个子不高的小少年,虽已是天纵奇才,但到底年岁很小,天骄大比输给宋沅,恨得牙痒,当众就要下人脸面,对着这个小混世魔王,徐宗主实在头疼万分。
乔渺更不用说,渡一与他并不相熟,只知道是宋沅彼时与徐光屹同行时所遇,现在也是穿上罗裙便可扮一扮高个子女娘的模样。
实在年岁太小,一生中所遇最深的念想都与宋沅相关,无怪乎现在如此失态。
渡一这样想着,齐密的长睫垂落,目光落在那人青色的衣摆上。
他不知晓的心意,自己珍藏之外,只有一样的人才能看出。
因为一句无心夸赞,再不着除浓紫之外的颜色,因为他的喜好,今日前来刻意挽了青绿的长袖。
与小心翼翼的过去再不相同。
期盼他发觉,做得多刻意。
这时候,渡一感到右手腕上的疤痕开始灼痛了,腕上的念珠此时不是平心静气的饰物,反而是降魔的武器。
因为那个曾经深可见骨的伤疤,如今已经消失了。
留下来的只有幻痛。
如果佛子的肢体有缺,过往的苦修、多年的磨砺是否还有意义?
没有,他会成为苦修士,受人敬仰的大师,但唯独不可做佛子。
分明是为垂死的王朝祈福,谁知会被觊觎佛骨,一截枯骨于凡人便是无上珍宝,燃佛子骨血又可保富贵多少代?
无悔受难是修行,可无人教他,引颈受戮会招善人来救,也无人教他,善人不仅善行,一双眼睛还如此温柔多情。
会叫佛子也动心。
以为意中人的迟钝是纯洁,原来是心里有人,目中再无他。
那疤痕便又不痛了,因有更真的痛取而代之,渡一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口吻一如往常,似乎很是上心。
“如今要事,在于那位...薛雪,具体是如何形貌,又是在哪里走失呢?”
宋沅有些感激地笑笑,迟疑片刻,便直起身来:“...借一步罢。”
谁知他刚刚起身,一个踉踉跄跄的小仙仆却扑到他腰际,白净脸蛋上通红一片,圆眼里含着泡晶莹的泪,哀哀地叫道:“凝清宗的宋沅道君,请你...呜请你到灵素间一...一叙。”
宋沅连忙稳住他,见他模样惊惶,拧起眉头问道:“请我一叙,何人请我?”
小仙仆身上直颤抖,磕磕绊绊地好歹说完了:“他...黑衣服,身上有蝙蝠,请您...快...快去呜,救我们少宗主和乔道君的性命罢......”
“什么?”宋沅神色一凛,与渡一交换过视线,“好,我们这就前去,你且去支会徐宗主他们。”
“不成的,”那小仙仆打着颤,声音细细的,“他说...若是支会别人,便要我们少宗主顷刻死......”
宋沅一时怔住,猛然想起一个人,“你说他衣袍上有蝙蝠纹?”
“是...是啊宋道君,他拿了黑刺,往我们少宗主和乔道君的胸口一插,说宋道君...不来的话,呜,他就叫少宗主和乔道君立时死。”
“好,你带我去。”宋沅毫不迟疑道。
渡一正起身,那小仙仆便弱弱道:“只能...宋道君一人......”
他正待分辨梵净山有些隐蔽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