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侬这个花怎么卖?”
幽深安静的巷子里,忽然传出了女子绵柔悠长的说话声。
老人一听到有人来询问买花了,笑容慈祥, 沧桑的面孔上笑出了几道深深的沟壑, 老人家的声音都是有点沙沙的“一角钱五串。”
这么便宜吗?
齐璨看了眼老人家手上编织了半天的茉莉花,真的就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 纯纯廉价劳动力啊, 她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说了一句“阿婆,给我拿十串花吧, 我喜欢。”
老人的脸上出现了点惊讶之色“妮子,十?十串啊?!”
她眼前的貌美的姑娘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好咧!”
得到肯定回答的老人都快乐开花了,皱纹都笑得凑到了一起,手上利索地拿了根翠绿色的长花梗, 挑拣好几串花色新鲜, 生机勃勃的茉莉花,串到了一起,正要递给齐璨时。
老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开叉到膝盖上一些的旗袍上,同时也注意到了那白生生纤细,裹着丝袜的腿。
手中还拎着那十串花的老太婆, 有些老眼昏花的眼睛一下子眯起来, 仔细端详着面前女子的面容, 在发现她那浓妆艳抹, 口脂鲜红的妆面后,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起来,嘴角撇了撇。
茉莉花串毫无征兆地被她扔回了那破旧的竹筐里,这老人还极其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给齐璨,嘴里嘟嘟囔囔道“也不知是哪家歌舞厅出来的姐儿。我老婆子的茉莉花是刚摘下来的,干净的很,可配不上你这脏人。”
脏?
齐璨嘴角的笑容尴尬地僵在了脸上,本来要接过那茉莉花手串的手也停滞在了半空中。
这老婆子的嘴巴,真的是欠抽的很。
笑容下一秒扩散开来,格外明艳动人。
齐璨一把拿过了那串好的茉莉花,从自己的米色小皮包里摸出五角小银元,站起身以施舍的姿态把手里的银元抛掷在了那竹筐,发出了丁零当啷的脆响。
“身子脏?”齐璨垂下眼,目光的温度冷了下来,如同寒冬腊月里梅树枝头落下来的雪,冻得人心发寒。
“你当人人都愿意去那卖笑?还是你觉得姑娘家都该像你这糟老婆子一般,守在这街头无人问津,衣衫褴褛?”
垂在旗袍侧边线的手握紧了拳头,齐璨几乎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要在这老太婆的脸上扇出一个响亮的耳光出来。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食指直接指着这面色惊慌失措的老人骂了出来“我们舞厅里的姑娘们,身子不脏!赚来的钱也不脏!心更是干净得很!”
“比你这老婆子的心,干净十倍万倍。”
骂完了,齐璨刷地一声打开了油纸伞,高跟鞋敲在地面上,袅袅婷婷的倩影,渐行渐远,慢慢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悠长的巷子里。
巷口外不知何时站了两人,一黑一白。
白色的身影赫然是看似干净温柔的陆明笙,上身一件白玉色的绸衣,搭了条带点天青色的宽松白裤。
而一袭黑袍的杜若参则手执着一把黑色的木杆雨伞,有如一樽没有活人气息的雕塑,伫立守候在陆明笙的身后。
陆明笙隔着雨幕,遥遥地望向方才那骂完气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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