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鱼不怒反笑,一步步走近桑老太, “说完了吗?需要再大点儿声吗?”
桑老太下意识地后退,可她一动,姜鱼就停住了, 那双漂亮的含笑的眼睛看着她, 说:“看来你还没疯, 思路清晰,逻辑通顺, 还知道害怕。”
“那、那又怎么样!”桑老太紧紧攥着拳, 余光瞥见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却不敢去捡。
“那你为什么不说说,你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事?他无辜吗?”姜鱼的声音堪称温和, 如同春风化雨,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桑老太仿佛被踩住痛脚, 愈发地色厉内荏, “你胡说, 你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这么趋炎附势, 也不是个好东西!”
大家这就不满了, 你好好地骂人就骂人,怎么又攀咬上姜小姐了?姜小姐是你能骂的吗?
姜鱼轻笑,“是啊,我不是个好东西,这整个鱼鳞栉的人,在你眼里都不是好东西。所以你明明已经沦落到这里来了,还是看不起我们。你明知道你儿子不会来接你了,你还撒着那样的谎,高高在上、颐指气使。那我问你,究竟是谁在捧着一个内城人的身份,自视甚高?”
桑老太:“我——”
姜鱼不等她继续说,又打断她,“你不知道吗?半年前废城探索那件案子,要重审了。”
闻言,桑老太顿时瞪大了眼睛。
姜鱼看她这反映就知道自己猜得并没有错,回头看向林西鹤,林西鹤耸耸肩。他这才走上前来,看了眼桑老太,说:“之前她打听我姓什么,不过我也没在意。后来想到她是半年前搬到鱼鳞栉的,就差不多猜到了。”
姜鱼:“那你记得她儿子具体是哪一个吗?”
林西鹤:“不记得了。”
“不记得?”桑老太不可置信,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的异能都被你废了,前途都毁了,想要去问你们家讨个公道,最后却惨死在外面,你竟然说你不记得?!”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甚至比刚才桑老太刺杀林西鹤造成的骚动还要大。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废了异能?!鱼鳞栉里几乎没有异能者存在,但凡有点本事的,又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呢?
可这老太婆竟然说这个侦探废了人家的异能!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异能者!
这下子,原本站在林西鹤五米范围内的人,都齐齐后退了一步。林西鹤却恍若未觉,道:“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他自以为捏住了林东渐的把柄,想要最后去勒索一笔钱,反过来被杀人灭口了。”
废城探索那件事里,牵扯到的人不少,林西鹤不可能个个都记住。但他没记住,就说明一个问题——这人是个小喽啰,绝对不是什么主导者。
桑老太见他终于承认,神情激动,“他们说他是喝醉了酒从楼下跌下来摔死的,可这怎么可能呢,我不信!”
姜鱼:“那你为什么不去报警呢?”
桑老太:“报警?报警有用吗?你们有钱有势,根本——”
“不。”姜鱼脸上仍然带笑,说出来的话却如寒风飘雪,“是你不敢,不光不敢,还逃到了这鱼鳞栉里来。但你的不敢,是怕仇人有钱有势会欺压你吗?恐怕也不是,而是因为你知道,一旦闹开,你儿子根本不清白,他做的那些事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人财两失,你不光里子面子都没了。所以你宁愿拿刀泄愤,也不愿意对簿公堂。”
闻言,桑老太彻底被刺激到了,朝着她扑过去,“住嘴!你住嘴!”
姜鱼巧妙地后退一步,就避开了她,“如果我说的是错的,那现在案件重启,由特调局全盘接手。有这么多人作证,我以我的人品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人暗中对你下手,所有的一切也都会真相大白。你去为你的儿子伸冤,去讨一个公道,你敢吗?”
桑老太扑倒在地,霍然回头看着姜鱼,张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满脸涨红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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