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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他锁骨,指缝间的血黏腻湿滑,很快透过衣裳按压不住,谢锳想起来,被他摁住压/倒在枕边。
他哑着嗓子,仿佛觉不出疼痛,目光仍落到谢锳的颈间。
“我伤你一分,必将还给自己十倍之痛。
谢锳,我...”
他说不出话,谢锳的泪珠滚了出来,攥成拳头的手气的砸向他另一侧肩膀:“你不要命了!”
翻出巾帕替他止了血,又去找金疮药,谢锳眼睛红红,不肯看他。
周瑄抱住她的腰,将人压到自己胸口。
心跳强烈有力,清晰无比的传入谢锳耳中。
两人如此抱了许久,周瑄咳了声,谢锳挣扎着起来,坐在身侧。
“龙涎香没有毒,我早先不适时曾叫人查过,但陆奉御执意点上,仿佛除你以外旁人都没有出现症状,看似无妨,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两人对于陆奉御的怀疑,是自韩一刀验过先帝尸首以后。
陆家世代行医,皆入宫服侍皇族,履历清楚没有纰漏,陆奉御曾在早年间因救治先帝有功而获封赏,陆家嫡系支系亦未有乱/党之争,不管从何处下手,陆奉御没有毒/害先帝和周瑄的理由。
正因如此,他们不敢打草惊蛇。
当年先帝病笃,全然交由陆奉御诊断救治,从未假手他人,对于陆家的信任,从未有一丝动摇。
“你先前查到的时机不太准确,我已着人再查,细致到具体月份,当年朝中的确发生不少大事,但每一桩皆与陆奉御没有牵连。”周瑄握着她的手,拇指揉在虎口。
“但先帝中毒,陆奉御对外瞒报,他定然是参与其中且占极其重要的地位,才能在无人察觉的境地里,慢慢损耗先帝身体,直至拖延至病笃,药石难医。
他便没有短处捏在旁人手中吗?”
纵观陆家,也只有这一个说法立得住。
周瑄将先帝身体出现问题的前半年大事一一说给谢锳,他思路清晰,按照月份没有一件遗落,当中这些大事里头,有一件多少关乎谢锳。
便是崔氏母家被抄,阖家男丁斩杀,女眷发卖,当年震惊京城的大案,时至今日谢锳仍记得何其惨烈。
“我逼你喝他调的汤药,现下回想,恨不能一刀捅死自己。”
周瑄额头青筋暴露,自责悔恨,百感交集下,抬手朝锁骨伤处狠狠一拳。
谢锳忙拉住他的手,认真分析:“陆奉御调理月事的汤药做的极好,我果真没有再疼痛过,至于你暗中让他给我送来的助孕药,我无从得知,但也不觉得对身体损伤。
倒是你,前一阵子他开了不少安神汤,我怕他已经在里头添加剂量了。”
周瑄笑:“你不觉得奇怪?”
谢锳睁大眼睛,等他继续开口。
周瑄凑近些,近到能看清她颈间的细微绒毛。
“他有毒杀我的机会,却还要一点点让药入我骨髓,若当真像父皇那般拖个两三年,他是什么目的,你想过没有?
为何是令我癫狂的慢性药,而不是一击致命的毒药,他幕后主导,究竟想要什么。”
月明星稀,微风拂过枝头,从支摘窗送进缕缕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