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要水,今夜陛下定然难以安眠。
晨起,周瑄已经去前朝。
谢锳起来时,天色已然大亮,其实周瑄走的时候她便醒了,他动作很轻,拿了衣裳蹑手蹑脚往外走。
谢锳睁开眼看他,素来持重的帝王,一手拎着靴履,一手抓着衣裤,赤着脚,每走一步,都要屏了呼吸。
心里头说不清的滋味。
她早膳用的不少,为了补充体力,即便没有胃口也强行逼自己去吃,刚要去换衣裳,便见门口站着两个泪眼婆娑的人。
她愣了下,那两人瘪着嘴跑过来,一前一后扑通跪在地上。
“娘子...”
谢锳被她们抱住,不知说什么才好,双手抬起落在她们发间,叹了口气。
阿姊死后,白露和寒露回到谢家,跟在嫂嫂秦菀身边,谢锳特意嘱咐过,不叫她们再进宫来,这火坑,她自己跳便罢了,到时牵连了她们,她心里难受。
“娘子去哪我们便去哪,甩都甩不掉。”白露横起胳膊擦泪,哭的脸都花了。
寒露点头:“娘子好狠的心,既回来了也不叫我们过来。”
“嫂嫂人好,等日后自然给你们两人安排好的去处,何必跟进宫里,镇日跟鸟雀一样被豢养,何苦来受罪。”
窗外,承禄暗道不好。
陛下将从紫宸殿议事过来,待会儿还要与尚书省几位官员议赋税、盐税之事,他怕谢娘子早膳再吐,这才巴巴赶过来,谁料刚到,竟听到这么一番言论。
果不其然,陛下的脸郁沉的似要滴下水来。
站了半晌,冷风呼呼直打面门,透骨的凉湛。
周瑄笑了下,转身,抬步折返。
谢锳便又细细盘问了白露和寒露,与她心中猜测几乎如出一辙,阿姊生前极少外出,在澹家能聊得来的便是司徒慧,据她们说,司徒慧文武了得,总是做男子装扮行走,与澹奕等官员相处甚好,在来往的官员侍卫嘴里,司徒慧大度聪明,不拘小节,被称作“小司徒将军”,意指她有司徒老将军之门风。
“司徒慧在澹家宴请故旧,澹奕和阿姊是何态度?”谢锳心内冷笑,什么“小司徒将军”,当真打的好主意。
可他司徒家的名声,不是用来抗腌臜事的!
白露想了想:“好像是二娘子提的,说不如请他们到府里一道叙旧,还是她亲自张罗的饭菜,那日二娘子很高兴。”
“阿姊提的?”
“是,二娘子非常信任司徒慧,知道她好些故旧在京中后,便想着帮司徒慧攒局设宴。”
“那夜阿姊在哪睡的?”
谢锳忽然发问,两人俱是一愣。
“自然跟姑..澹大人一起睡的。”
谢锳百思不得其解,再想不出别的疑点,她努力在脑中捋每一个听到的细节,试图从中找到破绽。
看起来几乎无处可寻,可正是因为看起来太完美了,让她根本无法相信。
“不过,那夜二娘子和澹大人没有回房睡,他们宿在林雪阁。”
再次去往澹家,谢锳已经能不用下人引领。
林雪阁内,入门可见一张四方大案,案面没有摆置任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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