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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姿态。
她只不过三十,丧夫丧子又入道观,把好些苦都吃了,她本就该有好的郎君护着,如若不是谢宏阔一意孤行,非要与崔家联姻,非要打着壮大谢家的名头利用阿姊阿兄,谢蓉会过得很好。
“不是,开春我生了场病,很恶劣的伤寒,连紫霄观的人都避着我。
他告了假,衣不解带陪着我,喂我吃药,给我梳洗,十一娘,有多少年没人这样待我了,或许病中的人容易被说服,他又提到娶我,我应下。
我是真的想被人好好疼惜,我信他会好好待我,他也确实待我很好。”
谢蓉声音柔和,手上的帕子慢慢搅起。
腮颊红润,是由衷的高兴和满足。
谢锳抱了抱她,“阿姊,你要好好的。”
“嗯,我会的。”
“若他对你不好,我头一个饶不了他。”谢锳直起身,明眸澄澈,“阿姊,我过些日子便走了,等安顿下来,会想办法给你来信。”
“阿楚都不知道你还在世。”
谢蓉擦了擦眼角,“你也是狠心,隔那么久才告诉我。”
谢锳道:“阿姊还是不要告诉阿兄了,他心事重,我怕他哪里说错做错,引人怀疑。”
“好。”谢蓉犹豫着,复又开口:“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当今待你终究与旁人不同,帝王的喜欢,很难做到纯粹干净。
他为你,宁可虚空后宫,或许有些手段不为你所喜欢,可当真不给你和他机会了吗?”
谢锳摇头,笃定道:“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只能是无休止的生长,他试探我疑心我,居高临下自以为是掌控我,阿姊,他甚至派人不分日夜监视我,你觉得我还能喜欢,我敢喜欢他吗?
若真心搀上这些污脏可怕的东西,我宁可不要。”
“阿姊,我不信任何人,我只信我自己,而他就想折断我所有希冀,让我依附他,臣服他,我做不到,也不会放任自己做这等蠢事。
阿耶阿娘教会我,谁都靠不住。”
那日谢蓉离开时,欲言又止,最后登上马车离开,才觉得有些话根本无从劝说。
顾九章受伤的事到底没瞒过平宁郡主,逛街逛到兴起,听几人议论前些日子谢家大婚,又提到谢家女眷出门被贼人抢夺,正巧被北衙参军英勇救下,又听那参军桃花眼,风采翩翩,还是姓顾的,当即火窜了上来,东西也不买了,坐车赶往百花苑。
素日里她不计较顾九章养的姑娘,她的儿子荒唐点却还知道分寸,脂粉堆里滚一遭,凑个热闹罢了。
齐管事老远看见她,调头就往院里跑,平宁郡主使了个眼色,两小厮三两步撵上,将人堵在影壁后。
平宁郡主提着裙摆大步进去,绕过长长的游廊,甫一跨过月门,便看见令人窒息的一幕。
偌大的院子里,海棠树上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嫣粉色的小花仍在枝头开到荼靡,夹中丛生的绿叶将冒新意,被白的粉的花遮住身影,羞羞臊臊掩映在后。
旁边有一只鸡一只鹅,趾高气扬的慢慢踱步,一副目空一切的姿态。
而在树下,两人坐在圈椅上。
一个身穿桃花色春衫的女子,白缎面绣海棠花绣鞋露出裙摆,细腰勾出身段,素白的手指握着一面团扇,不偏不倚盖在脸上。
虽看不清样貌,可凭直觉知道那是个长相极美的女子。
另外那个便是顾九章,她平宁郡主的好儿郎。
风流俊朗的脸上,写着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痴汉”。
他看一眼,却不是正儿八经看人家,偷偷瞟过去,怕被发现,又快速坐正身子,然下一瞬,又不要脸的歪过头,眯着眼睛想掀开扇面瞧瞧。
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一个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