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倏地扇过,清脆的耳光把那宫婢打的猛一趔绁。
谢锳冷声说道:“跪好。”
寒露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定是这人碎嘴说了不该说的。
这些日子,随着朝宴逼近,关于她的流言愈发甚嚣尘上。
黄袄婢女忙咬牙跪回谢锳脚边,抽泣着委屈,嘴里还在辩解:“娘子便是护着下人,也该讲讲道理呀。”
“啪”的又是一记耳光。
寒露打了个颤,忙上前给谢锳揉手。
谢锳转头,眼神蓄着愠怒,她抚着寒露的面颊,又瞥了眼跪在雪地里的宫婢。
“寒露,你自己去打,狠狠的打,方才她们怎么欺负你的,全都还回去!”
承禄将这事说给周瑄听时,那人正在参详西凉的书信,闻言忍不住轻笑:“她自己受气不出手,这会儿倒为了旁人坐实恃宠而骄的名声。”
承禄叹:“娘子气的不轻,夜里没吃几口饭便睡了。”
周瑄蹙眉,搁下信件起身,承禄见状给他抱来氅衣,他走了几步,又在殿门前停住。
“那几个宫婢现下如何?”
“管事嬷嬷已经教训过,都说不敢了。”承禄抬眼看了下门外,准备展开氅衣。
周瑄又踱步回去,坐下,不久凛声道:“全都发落去掖庭。”
“陛下不去看看?”
毕竟明日谢锳便要去行宫,承禄侍奉周瑄多年,能看出他心里惦记,只是这位帝王性情一向冷漠,此刻他也摸不准他的心思。
“承禄,记得明日让陆奉御调一下药。”
谢锳小日子几乎不再疼痛,再有两月约莫便会全好,他抬起头,望向窗牖。
“把朕猎的白色狐裘做成大氅,给她送去,明日——”
“朕也不去送她了。”
行宫在京郊,驱车前往也要两个时辰。
天又下起雪来,谢锳歪在车壁上恹恹欲睡,手里托着的暖炉掉到地上。
前头骑马那人勒紧缰绳打转方向,与马车并行着,何琼之弯下腰来,朗声道:“方才是何动静?”
谢锳睁眼,看见白露在地上捡拾暖炉,便将毡帘挑起。
何琼之低身看去,马车内的人面容娇美,慵懒中带着一丝妩媚,仿佛与幼时不大一样,虽都是好看,可如今的好看多了些许勾人的味道。
他坐直身子,不着痕迹撇开视线。
“不妨,只是睡迷糊,把手炉掉了。”
谢锳笑,靠着车帷冲他问道:“你去过行宫吗?”
何琼之往前面一指:“去过几回,是一处天然汤泉,依山建起殿宇,陛下极少去,便一直空着。
那儿的景致极美,不过眼下冬日,万物凋零,去了也只能看雪。”
谢锳把手搭在上面,顺势往远处山峦望去,似极其放松,眉眼间也溢出难得的笑意。
“能透透气便好,镇日待在宫里,我都觉得快要疯了。”
她漫不经心说着,何琼之却不知如何接话。
曾几何时,谢锳像缝隙里的青苔,沾点雨水便蔓延开来,从她身上,总能看到一股执拗倔强的明艳,仿佛没有事情能压垮她,击溃她,风雨再大,她也能捱着硬挺过来,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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