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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侧,低沉的声音冷鸷阴寒:“你不配挡在朕身前。”
轻轻一推,谢锳踉跄着站定。
“韩敬,朕送你去见四哥。”
话音刚落,墙头陆续传来皮肉割破的血腥声,寥寥片刻,周遭回归平静。
被碾压着按在地上的韩敬挣扎着扭头,犹不相信的嚎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狰狞的面孔青筋暴露,眼珠充满鲜血,想要暴起却又被压得死死。
暗卫及时冲进院里护驾,何琼之从后面走来,朝着周瑄行礼回禀:“陛下,盖已收尾完毕,今夜所有刺客无一落网,其中活口七人,死一百二十五人。
除去韩敬,其余六人已被押往刑部待审。”
寅时一过,天际隐隐泛起鱼肚白。
周瑄走到高阶上,顿住脚步。
谢锳手脚冰凉,浑身湿汗被风吹得打了个冷颤。
周瑄侧眸,何琼之上前躬身,倾听吩咐,片刻后,他阔步消失在阴影之中。
忠义伯爵府角门,谢锳依着惯例叩了三下,果然见寒露出来。
她没多言,伸手将秋香色大氅包裹住谢锳,熟稔系好绸带。
谢锳回头,何琼之已经骑马往宫城方向去了。
“娘子,睡会儿吧。”
虽早有猜测,可还是吓了一跳。
谢锳发鬓松散,衣裳有被麻绳勒过的痕迹,方才两人为她更衣,又在手腕肩膀等处发现不少勒痕,便知今夜不会好过。
娘子不说,她们自是不敢多问,服侍谢锳十几年,白露和寒露犹如亲人一般。
谢锳了无睡意,“吩咐人套马车,回谢家。”
她换了件鹅黄襦袄,下罩泥金八幅织锦裙,额外披了条藕荷色帔子。
白露将乌发拧成仙髻,鬓边插入钿头钗,欲簪绢花,谢锳摆手,起身让寒露拿来绣缠枝牡丹花纹及膝氅衣,穿好后便去了禄苑。
没见着曹氏,问过下人后才知她昨夜宿在梧院,与四娘说了整宿的话。
如此,谢锳知会了刘妈妈,转头坐车赶回谢家。
算日子,四娘该出小月子了。
谢锳头愈发疼痛,如今云臻算伯爵府的人,若她顶着云家名头出门结交,攀附,不知收敛,迟早会招来祸端,她那个张扬跋扈的性子,岂是一朝一夕改的过来。
想想都难做。
阿耶阿娘刚用完早膳,正在花厅逗临哥儿。
谢锳进去后,谢临圆溜溜的大眼睛登时一亮,咧嘴嘿嘿笑着唤她:“姑姑,姑姑。”
谢锳弯了弯唇应声,临哥儿迈着小短腿朝她跑来,却被崔氏一把截住,拦腰抱起放在膝上,随后侧过身子半边背对着谢锳。
欢声笑语比沉默代替,偶尔能听到临哥儿稚嫩的叫着“祖母”,他扑通着小手想下来,崔氏便拿旁边的果子逗他。
谢宏阔咳了声,道:“怎大清早回来,事先也没来信。”
谢锳冷笑:“我以为阿耶明白,不成想回家还要同您打哑谜,当真让女儿困惑。”
崔氏扭头,淡漠的望向她。
谢宏阔唇边肌肉抖了抖,明显看出在克制愤怒。
谢锳自小便是个不知趣,倔脾气,为这儿不知挨了多少罚,那也便算了,在家中好歹不会顶撞的太过分。
打从嫁给云彦,谢锳与云六郎的日子愈发舒坦,她便愈发不听使唤,吩咐点事要她搭把手,她总是推三阻四,生怕沾染上,毁了她在云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