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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问:“聊什么,我暂时没空去看牙。”
“牙的事等会再说。”宋亦川把他往避风的墙角推了推,“你那天在电话里那样说,是因为遇到什么事了吗?”
“说什么?”这几天一连串的事,唐远快要记不得他都说过些什么了。
宋亦川很直接,连回想的机会都没给他,“说你想死。”
“我不想死。”唐远比他还直接。
宋亦川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态里窥出蛛丝马迹,唐远此番态度看着特别像故意,要么那天晚上故意那样说,要么这会故意装不记得。
他咬紧了声音,“那你最好不想。”
唐远看他像是又要生气,忙笑了笑,“我就随便说说的,你看我哪里想死了,我巴不得活久一点,那天太疼了嘛,我这人比较脆弱。”
宋亦川:“……”
宋亦川:“既然这样,那周末去看牙。”
“周末我有事。”
“什么事?”
“私事。”他这样回,说明不想宋亦川再问,宋亦川又一向教养良好,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事从来不干,只是……“那就再下周。”
“这么急?”他都没急,这炎症刚消下去,哪这么容易复发。
“怕你疼了又寻死觅活。”
“……”
这天晚上睡前,唐远给宋亦川发了条消息,让他别对自己这么好。
【说多少遍了,我真的会有想法的,别不信。】
消息发出去,宋亦川肯定看到了,唐远注意到他那边有光,但宋亦川没回。
周六晚上唐远请了假,开学后的几天他每天都会跟唐思榕打几分钟电话,她状态一直还行,但检查结果医生没说,B市那边的专家过来了一趟,回去后约了唐一裕和黃郡的视频会议,就在今天晚上。
唐远要求一定要参加,事情是好是坏最终结果如何都瞒不了他,黃郡和唐一裕同意了。
综合判断下来,两边医生都不建议再做手术,难度系数高,预后效果不理想,术中对血管的改动很容易造成大出血。
而且即便手术成功了,也会面临严重的并发症,唐思榕现在的身体条件两者皆不允许,所以建议还是保守治疗。
黃郡问保守治疗能坚持多久。
短的话一到两个月,最长不超过……一年。
这是医生给的答案,看在和黃郡同事一场照顾她情绪的份上,这个一年可能是最理想的状态。
唐远问有没有别的办法。
他那天应该还问了别的,说了很多话,但最后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只剩下一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有没有其他的可能,转去B市呢,去国外呢,国外有吗?
……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可能性,她还那么年轻……
那天晚上唐远没回病房,他需要时间消化,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唐思榕自从醒来,没跟他聊过有关她病情的任何话题。
不是她惧于面对,她一直是很乐观的人,真正怕的是她那个胆小软弱对她过分依赖的弟弟,唐思榕一直在照顾他的情绪。
唐远在走廊上坐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如此长时间的独处依然没能让他想通,这个结果唐思榕会知道,或许她已经知道了,唐一裕不是能留得住话的人,而她又一直很有主见,轻易无法哄骗。
唐远进去时护士正在给唐思榕挂点滴,她靠坐着在喝牛奶,唐一裕走之前给她烫好的,唐远坐到床前,唐思榕边喝边盯着他的脸,“怎么看着又有点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