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成为穆罗那样的天之骄子,现在就像条流浪狗似的,蜷在轿车后座没点活力,像一滩冰冷漂亮的死水。
程希觉很难不好奇。
想知道他的秘密。
傍晚的老城区烟火气息浓厚,轿车停在杂乱的弄堂口,天上的电线像蜘蛛网似的密不透风,骑着自行车的学生成群结队穿过,脏兮兮,乱哄哄。
顾渐双手抄在卫衣口袋,熟门熟路地七拐八拐,路上拎着菜篮子的阿姨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显然是这里的老常客了。
“小顾,今天带朋友来啦?”阿姨发亮的眼睛打量程希觉。
顾渐笑意温浅,很随意地介绍:“我结婚了,这位是我伴侣。”
程希觉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一瞬的情绪,那位阿姨喜形于色,噔噔蹬地向前走去,扯开大嗓门喊着:“哎呀!不得了!小顾都结婚喽!”
像个人型大喇叭似的报喜讯。
程希觉轻哧,问他:“嗯?现在不是我助理了?”
顾渐淡定睨他眼,转身走进巷子深处,停步在一所古朴院落前,房子很旧,外面的白墙因为雨水冲刷掉漆严重,半开的门里透出一棵碧绿樟树,树下摇椅、散乱的书桌、几个十来岁的孩子趴在上面写作业。
墙面鲜红牌子褪成褐色,一行清隽的字刻着:于晓爱心收容所
弗雷经常和慈善机构合作,程希觉听过这家于晓爱心收容所,专门收留离家出走、或者无处可去的青少年儿童,感情上情有可原,但在法律属于轻度违章,离家出走的孩子该送回家庭,无处可去的理当归福利院,哪能轮得到私人机构插手?
所以于晓爱心收容所募资困难,常年筹不到钱,处于倒闭的边缘。
程希觉怎么都没想到,顾渐还真花钱养“情人”了,他抬头望向二层灰扑扑的小楼,“你在这住过?”
顾渐推开门走进去,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我妈不要我了,没地方去就只能来这了。”
头一回没有以戏谑的态度回避问题。
程希觉稍怔,心里不是滋味。
说话的间隙,收容所的主人于晓从楼梯上下来,整洁干练的短发,气质精练的中年女性,走路的姿势急如风火,审视的眼光先是打量一遍程希觉,方才看向顾渐,“你们喝茶还是吃咖啡?”
“都行。”
顾渐侧过头看眼程希觉,轻声说:“你在这等我,说几句话就回去。”
程希觉再对上于晓探究的眼神,微微颔首笑了下。
顾渐进敞开门的客厅里,四周墙上砌成书架,正中一张旧沙发,收拾得很干净,他大喇喇地坐下来,修白手指怀念抚摸着皮制沙发扶手。
于晓端着咖啡杯掷在桌上,开门见山地问:“你让人匿名给我捐了三百万吧?”
顾渐在停车场接到于晓电话就猜到露馅了,挺无奈地问:“颜青迎没有分成多个账户在捐款?”
“你哪来的钱?”于晓正言厉色。
顾渐别开脸,掩着鼻子咳嗽一声,“我和外面那位结婚了。”
于晓深呼吸一口气,“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么?”
“……我二十五岁了。”
“所以翅膀硬了是吧?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和陌生人结婚,人家现在看你年轻貌美,以后可怎么办,你能卖一辈子脸?”
顾渐侧倚着沙发,眉眼笑着看她,“晓晓姐,别说一辈子,我活不到老。”
于晓翻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是不是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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