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满是仪器的滴滴声,戚寒的呼吸也愈发微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今晚”结束只剩最后半小时,傅歌起身拉开窗帘,准备迎接晨光。
在门外站了半个小时的傅决寒扭头离开,等待命运的审判。
他回了孟一的病房,床上的小木乃伊刚醒没两分钟,发现他不在正要按铃,艰难移动的手指就被握住了。
“……哥?”房里暗,孟一看不清是不是他。
“在这呢。”傅决寒打开灯,坐到他床边,“疼醒了?”
“没,不疼,好多了,我都觉得我可以下床了。”
“瞎说。”傅决寒嗔怪地捏了捏他的鼻尖,用棉签把他的嘴唇沾湿,故作轻松道:“不舒服了就说,医生交代了血不能给你,但拥抱和吻管够。”
孟一眨了眨眼,学着他的腔调道:“不舒服了就说,命不能给你,但小孟同学的拥抱和吻也管够。”
傅决寒愣了下:“什么?”
孟一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开口时带着哽咽:“哥,你到底怎么了啊……”
怎么像一瞬间被抽走了一半精气神一样,如同被一口气吊着的行尸走肉。
傅决寒垂着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他的爱人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亲人就又站到了悬崖边,可傅决寒只能站在一旁束手无策,因为和他抢人的,一个是死神,一个是爸爸的意愿。
这还是孟一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样子,脆弱又恐惧,勉强装作风平浪静,实则吓到战战兢兢。
“是戚寒……对吗?他现在怎么样……”
孟一还记得最后几秒是那个男人冲过来把他们护在身下,最后被炸飞出去,血肉模糊。
不管他之前对戚寒有再多愤慨和怨恨,再气不过他利用自己设计傅决寒,轮到生死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孟一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伟大的丈夫和父亲。
“还有半个小时。”
傅决寒双眼猩红,握拳抵在唇边,乞求一般道:“只要在这半小时里他能醒过来,我们就会有一个新的家,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如果醒不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苦笑的声音发颤:“我就再没有爸爸了,一个都没有……”
孟一震惊地张着唇,半晌说不出话,刚平缓下的心脏又陡然被揪起,结巴着问:“傅叔叔他……”
“我没有权利干涉爸爸的决定。”
傅决寒说:“他已经为我撑了太多太多年,很累了。戚寒是他心里一根刺,也是吊着他的一口气,这口气散了,他就很难再撑下去了……就像你对我一样……”
人命有时渺小的可怜,即便如戚寒那样的人,竟然也会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孟一闭了闭眼,指尖勾住他的胳膊:“哥,你抱抱我好吗?”
傅决寒立刻俯身把他拥进怀里,“难受了?”
“我不难受,哥难受。”他摘了傅决寒的表,放在自己手心,把他的脸按在自己怀里:“还记得我在直播间给你唱的那首歌吗?”
“《千千阙歌》?”
“对。”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孟一吻着他的后颈,低如蚊蚋的声音却蕴含着万千力量,他说:“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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