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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死了,在自己的面前。
六界之人围剿,所有人背着血债让他偿还。
魔界的子嗣失去了他的庇佑,不过是一盘散沙,更遑论是这群复仇者的对手。
谛辰唯一的敌人,只有魔尊夜焚。
可他散漫地坐在黑色莲花座上,把玩着手里的玉佩。
他的眼里,再也没有欲望与杀戮,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鲜血染红了他座下的莲花池,曾经绚烂无比的黑莲也凋敝,呈现出一团颓废之势。
明明知道死期将近,他的眼里却只有手里的玉佩。
哪怕这群即将杀掉他的人,是他根本看不上的对手。
“为什么?”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如同生寒的长箫。
“为什么每一个轮回,都是这样的结局?我重复了每一个选择,但最后得到的,都是你的死亡。”
他闭上眼,吻了手中的玉佩。
那样的虔诚的表情,居然能出现在这个视命如同草芥的男人身上。
可他确实虔诚,他捏着那块玉佩望向了谛辰。
轻蔑地笑出了声。
他笑这群人,是自己允许他们走到这里,他们却以为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到了魔界。
谛辰记得当时自己遍体生寒,就好像并非是他们这些六界之人要去杀他,而是魔尊夜焚允许他们来到这里,允许他们动手,允许自己为他了却生命,斩断尘缘。
迷雾散去,是沉复站在云海之中,他周身似有一股看不见摸不到的气流,所有的云雾都以他为中心,如同星轨运转。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黑莲座上,众生拜伏。
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
哪怕谛辰屠杀了魔界,哪怕她烧毁了所有有相关记载的书籍,哪怕她不许六界再出现那个人的名字——
可是“夜焚”二字,依然象征了四海八荒内最所有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他曾经带来的毁灭,屈辱,恐怖,根本无从形容,无从谅解。
他的喜怒哀乐,曾经牵扯的是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魔尊……”
已经有人忍不住,快要念出他的尊号。
用那样颤抖的声音。
“不可能,他是沉复他不可能是——”
谛辰住了嘴,因为面前的沉复慢慢地举起了手。
黑色的灵力在他手中凝聚,仿制出了时霁常常握在手中的骨伞。
他没有武器,只能靠自己的记忆去绘制最熟悉最趁手的东西。
而后沉复握住骨伞,直指云端,向着佛光万丈的佛尊冲了过去。
他要杀了佛尊为时霁报仇?!!
疯了吗?
但在场没有人怀疑这个可能性,毕竟当年魔尊夜焚可从来不曾把佛尊放在眼里,这世间没有他杀不掉的人,没有他不能与之匹敌的对手。
可就在沉复快要靠近佛尊的那一刻,一道黑色的绸带缠住了他的腰,将他从云台之上拉了下来。
顺着黑色的绸带望去,那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可能很多人已经忘却了妇人的样貌,但她仍是当年那场纷乱里最美丽的花。
“蘅雾帝姬?”
满头珠翠的女人带着一群魔界的士兵闯入云海之中。
“天帝,佛尊,”蘅雾帝姬低头打了个招呼,“抱歉,犬子给你们惹麻烦了。”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谛辰没忍住问出了口。
“如您所见,我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