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群发。
沈苫松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杯可乐,咬上吸管,正准备装作没看见地将对话框划掉,页面更新,对面又弹出了一条新的消息:“不是群发,你来吗?”
本来可能是要来的,但被你这么一赋予意义——
沈苫没有犹豫地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将镜头自然对准摊主动作娴熟卷肉饼的画面,放大,咔嚓,发送,附言:赶不上了,遥祝快乐。
十分钟后,手上既没有拿可乐也没有拿肉卷的沈苫在离开广场时收到了秦峥的回复。
“好。”简约如常。
本来确实是赶不上的。
那天沈苫才刚从佛罗伦萨经中转落地墨西哥城不久,时差都没有倒过来,在路上碰见打着“一路开往旧金山”口号的租车广告便觉得这些人是乔装打扮要来索他财命的勾魂使者。更何况这次旅途是沈苫计划与期待已久的行程,住宿都是按照一周起步预订的,而秦峥的毕业典礼就在一天之后,无论如何都赶不及了。
可当接近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好好合眼的他在凌晨办完登机手续,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坐在候机室里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时,连沈苫自己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瞬间清醒,错愕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向不断滚动的提示屏幕上最近的那趟国际航班,眨眨眼,出神片刻,又倏地松开脑中那根方才险些崩断的弦,混沌而迷茫地陷入思考。
当然,什么也没思考出来,他太困了,急着在飞机上久违地睡上一觉。
四个小时后,不知第多少次再次抵达洛杉矶的沈苫轻车熟路地找了家酒店入住,进门后连行李箱都没打开便一头栽到松软的床铺上,一梦不起。
酒店的窗帘不很遮光,当西海岸明媚的阳光跳到男人的睫毛上活泼地跳着舞催促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彻底失去时间感知能力的沈苫睁开眼睛,看着触手可及的白昼晴明,几乎以为自己睡了整整一个日夜。
但其实距离他在这张床上失去意识才刚刚过去了三个小时而已,当将那些瘫软到快不属于自己的骨头一节一节收回到它们该在的位置,从床上费力爬起来的沈苫终于迎来了迟到的空腹感。
当日天气预报是多云,但天使之城的多云也只是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多了几朵云彩,阳光依旧灿烂得很。
当捏着刚买的热狗走出酒店附近的小店,沈苫的衣兜刚刚好传来声响与振动。在他睡梦中电量耗尽自动关机的手机又在充足电量后自动开机了,但他对此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
站在洛杉矶“多云”的街头,沈苫戴着墨镜,慢悠悠地解决掉他抵达北美之后的第一顿正餐,沿尺度宜人的街道步行两分钟,找到垃圾桶,丢掉包装和擦手的湿巾——在完成上述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才终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心无波澜地翻阅起在过去的混沌时光中被忽视掉的所有信息。
大多数是应用推送,部分来自陌生人,没有秦峥的消息,和预期没有差别。
在短暂地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之后,沈苫切换应用页面叫了辆车,目的地被定位为南加州大学中心校区。
“您也是去参加毕业典礼的?”司机在他上车后顺嘴搭话。
“嗯……差不多?”
忙着变道的司机没有听出沈苫回答中的迟疑,笑着接话:“您家人真厉害,南加大可是全美学子的梦校之一,难录取得很。”
家人。沈苫摸了摸下巴,没有顺着司机的奉承说下去,反倒问了一句:“毕业生们通常都是邀请家人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吗?”
奥斯陆地偏,他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压根儿没想着还要邀请沈玉汝来亲自观礼,最后也只是拿着手机和外婆视频着完成了学位授予仪式……秦峥为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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