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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理想主义的梦想。
倾听的人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不过那都是后话啦。”
沈苫笑眯眯地打破被他一席话搞得高深莫测的沉默:“人总要为旅途创造一些可选项,不是吗?”
谁说“目的地”一定要最终到达才算意义完成?
达不到的终点,得不到的爱恋,也许才是这世间最最长久金身不破之物。
在察觉到自己又在不自觉地散播一些小众思想观念时,沈苫及时叫停,作为(不太)靠谱的当地导游,他率先向前走了两步,要为游客们介绍那距离此处尚有些距离的英雄广场上的千年纪念碑与人物群雕。
从天而降的大天使加百列。
阿尔帕德、埃勒德、胡鲍、陶什、孔德、翁德、泰泰尼。
伊斯特万一世,拉斯洛一世、卡尔曼国王、安德烈二世、贝拉四世……
他像在背什么顺口溜,越来越离谱,但因为另外两人完全听不懂他的匈牙利语发音,于匈牙利的历史更加一窍不通,所以也完全没有办法去验证他到底有没有趁机胡言乱语。
沈岁被逗得捂着嘴笑个不停,秦峥揣着衣兜悠哉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人张开版式松垮的袖口一边拥抱阳光一边东摇西晃的模样,也眯了眯眼,颊边渐渐攒出一颗酒窝。
他不认识匈牙利的部落首领,更对来到人间降福的大天使毫无兴趣。
但秦峥此刻很想牵住这个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听不懂的外文的家伙,捏着沈苫的脸或是其他什么合礼数的地方,一本正经地问他:沈嘉映,你是从几岁开始背这些东西的?背下来的目的是为了完成课堂检验,还是为了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像现在这样,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蹦出来,砸在我的心上跳来跳去?
在两张背靠背的长椅之前,说累了的沈苫终于坐了下来。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想再去拍拍照片。”沈岁说。
这会儿阳光正好,她想趁着晴空万里多多留下光影回忆。
沈苫对她笑着点点头,并在沈岁向自己举起相机的一刻,十分自然地将剪刀手伸到了刚刚背对着他们落座完全不知所以然的秦峥耳边。
茄子。
他无声地念出这句定格时间的咒语。
“去玩吧,”沈苫像在看着惯溺的孩子一般,“我们随缘等你,如果遇到某个英俊的男人,可以不用回头找我们。”
他倒是熟练掌握“艳遇”的一百零一种说法。
“应该不会啦。”沈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对自己非常了解,但艳遇这种事嘛……可还真的不太好说,她还是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死为好。
国会大厦很美。
当向前走过几步,沈岁忍不住再一次感叹。
虽然还未来得及走进去,但光是近看外景,便已经美得足够摄人心魂。
听沈先生说,入夜后从河对岸看过来,这栋建筑会像一座光辉璀璨的王冠镶嵌在多瑙河之岸。
但是,布达佩斯最美的其实从来都不只是这里的建筑。
走走停停拍了几张照后,沈岁又回过头,看向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来时方向。
她想起刚才沈先生走在前面,她和秦先生落后几步,而由于沈苫的背影太好看,她实在是没忍住举起了相机。
但在按下快门之前,她还是想起什么,转过头用眼神询问了秦先生是否许可。
他同意了。
——他的确很美。
秦峥说。
沈岁的大学老师曾经告诉过她,爱人之间,一生都要互相赞美。
明知道也许不该这样兀自揣测两人的关系,但她还是试探着多嘴询问了一句:要具体形容一下嘛?我是说,他的美。
这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