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真的拥抱了他,他抬起莫扎特的上半身,让莫扎特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他一只手抱住莫扎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紧莫扎特的手,莫扎特便不再乱动了,剧痛也好,黑暗也好,他似乎都不再畏惧了。
他只感觉到暖意从他们交握的手上传来,这温暖安抚了他,他从疼痛中寻得一片平静,他靠着男人的胸口,听着男人胸膛里规律又有力的跳动声,他的心脏渐渐跟上了这个频率,两颗心跳声重合在一起,甚至听不出差别。
他无意识的轻声呢喃了一句,男人没有听清,他弯下腰,侧着耳朵,想要听清莫扎特在说什么,莫扎特又说了一次,他说的是:父亲...
然后他睡了过去,这回是安详的,梦里没有波浪了,也没有黑暗,他好像躺在初春后的青草地上,底下是松软的泥土,头顶是和煦的阳光,让人只想静静的躺在上边睡上一觉。
他又在半梦半醒中醒来过几次,有的时候男人不在,但看到他乱动就会回来抱住他,莫扎特只要握住男人的手,就会恢复平静,他在意识朦胧中又喊了几次:父亲...声音虚弱又无力。
男人第一次没有回应,莫扎特第二次喊的时候,他嗯了一声,仅仅是一个字,就让莫扎特感受到了任何东西都带来不了的安心,这是父亲对儿子的承诺,只要莫扎特喊他,他一定会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莫扎特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他的意识是朦胧的,不知日夜。他又一次醒来,他下意识的握紧手,但是手里并没有东西,男人不在。这个认识让他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个男人正弯腰看着他,只是莫扎特看到的是重影,看不分明,莫扎特又眨了眨眼,他的瞳孔慢慢聚焦,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孔,是叔叔。
莫坤一脸欣喜的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你可算醒了。
莫扎特刚刚醒来,他的思维还没有恢复,他的第一想法是,在他半梦半醒中抱住自己的人是叔叔吗?似乎也只有这个答案,不然还能是谁呢。
他的意识慢慢回笼,他想要坐起身,但是动作扯动了伤口,剧痛让他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
他便放弃了起身的动作,只偏头问道:这是哪?他的记忆回归,他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胸口绽放的红色的花朵和自己倒下时看到的屋顶。
莫坤本来欣喜的表情一下垮了下来,他愁眉不展:温牧的办公室。
莫扎特闻言惊的想要跳起,只是再一次被胸口的疼痛扯回了现实,别说跳起来了,他连起身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