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一的手缓慢挪位,他费力地用指腹擦去雌虫脸上的泪水,没事。见阿列克哭得更凶,雄虫赶快安慰一句,反正死不了。
阿列克真想甩袖子离开,他不理解温九一为什么还能说出话。
刚刚是个意外。温九一忍不住将手擦干净,又去拍拍雌虫的背和脑袋,帮我把左手拿过来吧。
不要!阿列克哽咽着拒绝,我不要温部长变成寄生体。我不要你死。
温九一真是把毕生的耐心用在阿列克身上。他低下头学着雄父对待自己那样亲亲阿列克的发旋,不会的,我不会死的。
好不容易阿列克停止哭泣,军雄又照着他的天灵盖来一句,去把左手拿过来。
你一定要缝上去吗?
是的。温九一看着自己的左手,扯出一丝笑容,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他撕开包扎好的断腕,再晚一点最外层的组织就完全坏死了。
阿列克站起来,他喘着粗气,眼泪一层一层铸造成铠甲。他不理解,他在原地踱步,若非被温九一犀利的目光所注视,阿列克一定冲过去用刀用枪将那只该死地左手碎尸万段!
都怪他!都怪他!
我不会做。阿列克拒绝,他将自己的脑袋贴在雄虫手边,不管温部长,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做。什么任务都没有你的生命重要。
活着就好。
只要还活着,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温九一撑起自己的身子,阿列克紧随着起来。他接受一切漫骂和指责,但要他看着温九一继续承受折磨和痛苦,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过来。温九一低垂下眼睑,他身上的虫纹成为瓷器的裂痕,只需要伸手一推什么都结束了。
阿列克凑近,触电般寒颤起来。他低下头呼吸沉重又粗壮,下意识要抽离出时,温九一拉住他。
别动。雄虫将头完全枕在阿列克的肩窝上。他的声音只有阿列克一个人听得见,像是淋雨的雏鸟对母亲发出求助的呼唤,这件事也不可以吗?
阿列克无法动弹。
他身子随着雄虫的命令变得滚烫,大脑冷静地分析情况:别看温九一示弱,等时机到了他一定会再次提出过分的要求。他就是这样的人,什么恋爱什么结婚都不存在军雄满心眼只有任务和他们自己的想法。
阿列克沉住气。
他清楚知道在这种局面下,谁先说出自己的要求展开下一步,就是输了。今天就算温九一给他再多的福利,给他画再大的饼,他都不会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