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钱娇娘忙道,并且举起了手,“我若这样想,就叫我遭天打雷劈!我就是听着好听,你说你说得那样快,还一字一句的听得清楚,这不也是能耐?平常人不能有。”
周翠莲听了钱娇娘诚心的解释略羞赧,“我就是学过一点贯口……”
这事儿便揭过了,钱娇娘终究没有签了那地契。夜里邢慕铮回来,见了钱娇娘笑得很有深意,却又不与她说什么,像是等着她开口。邢平淳从书院回来,吃饭时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书院的趣事。本来齐嬷嬷私下与钱娇娘讲了食不言寝不言的规矩,可是钱娇娘心想着如今邢平淳学业繁重,饭后还要习武,习了武不多时就要睡了,有时还有夫子布置的课业,哪里还有多少功夫与她谈心?况且就只有母子俩与邢慕铮三人吃饭,邢慕铮既不在意,钱娇娘也就没有提。有些东西比规矩重要。
吃了饭邢平淳就跑了,钱娇娘吃得有些多,打算去园子里消消食,她问了邢慕铮一嘴,邢慕铮没说话,只默默地走到了前头。
后花园里夏花灿烂,但不比老宅子漂亮,邢慕铮并不满意,现下正在叫人改造,只是还留了一块空地来让人做葡萄园,一块做菜地。葡萄架子好搭,葡萄也好种,如今已是连绵不断一片碧绿,很是好看。只是钱娇娘与邢慕铮来,莫名就想起她生辰那夜在金葡萄架下的事儿,不免红了脸,扯了邢慕铮一把,转而从石径小路出去去看菜地。
路上钱娇娘与邢慕铮说了地契的事儿,邢慕铮正等着她,原以为她是道谢,不想却听得她说:“侯爷的好意,我不敢收。这地还是侯爷先收着罢。”
邢慕铮微皱眉头,“你有什么不敢收?”
钱娇娘看了邢慕铮一眼,还是说了,“这是侯爷出的银子,自是侯爷的铺子。”
邢慕铮眉头皱得更深了。她还是分他的,和她的。原以为他给她一些私产傍身叫她安心,可她竟不愿接受。
男人脸上的不高兴显而易见,钱娇娘当然也知道这是邢慕铮的好意,她这样有些打邢慕铮的脸了。于是她笑着说:“侯爷且替我收着,我既自己开了铺子那是要赚钱的,等我赚够了钱,侯爷再把铺子卖给我。”
邢慕铮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心思千回百转,片刻后他也笑了,“钱掌柜说的在理。”
钱娇娘还以为他会冷脸,不想竟调侃于她,她干咳一声,刮了刮脸,眼儿笑眯眯,“那就谢谢侯爷成全了。”
邢慕铮笑了两声,负手走了两步,“既是做生意,那我有个提议,不知道钱掌柜肯不肯赏脸。”
“什么提议?”
邢慕铮幽幽道:“尝闻钱掌柜一条步步生花裙,让一干贵女大开眼界,更是叫二皇子妃以一只玉镯换一裙,我羡慕已久,不知钱掌柜是否肯替我缝制一套衣袍,那地契便权当花费了。”
钱娇娘错愕扭头,邢慕铮黑眸笑意盈盈。钱娇娘微屏了气息,不说话。
邢慕铮催促她,“钱掌柜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