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猛地瞪大了眼,她的心肝刹那间都要跳出来了。亏得邢慕铮缱绻吻罢,很快放开了她。她仍是不可置信地地瞪他,脸上早已霞红一片,小心肝跟战鼓擂似的。“这么多人,你也不要脸。”她咬牙切齿。
亲了她,邢慕铮心头舒坦一些,他果然没皮脸地道:“没事儿,我不是挡住了么。”
他这是什么厚脸皮的话,难道他以为他那样随便一遮,就能叫看着他们的人不知他们在做甚?这男人原先不是那样道貌岸然,如今怎跟禽兽似的随处发情?钱娇娘放下银盘站起来,她可不敢跟再在他跟前晃悠,万一他再闹出些什么事来,她钻地洞都晚了。
邢慕铮只挑眼而笑,并未拦了她。天知道他真想命人赶走闲杂人等,压着她干那事。
罢了罢了,待夜里再……邢慕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钱娇娘故作赏风筝,睁着眼睛仰着头迎风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脸上热潮下去了些,她才晃晃悠悠到了钱丽娘跟前,钱丽娘让奶娘带儿子去看风筝,略显古怪地看着钱娇娘。
钱娇娘被她看得有些发怵,只听得她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方才与侯爷在做什么?”
果然被人看见了!这人还是她二姐!钱娇娘心中暗骂邢慕铮,故作镇定道:“没什么,我眼睛里进沙了,侯爷帮我吹吹。”
“哦……”钱丽娘也不知信了没信。
“二姐,”钱娇娘换了话头,“你这些时日,在侯府里可还住得惯?”
钱丽娘笑道:“自是住得惯。”这大户人家与小门小户果然不能比,她在侯府的吃穿用度可比在孙府好多了。她原以为在嫁到了孙家就是最好的了,现在看来那是她眼界太窄,不知人外有人。
“住得惯就好,”钱娇娘笑笑,“我只想与你说,你离了孙家,照样能过得好。你在侯府里,不去想那些争宠夺权的事儿,心里头是否舒坦许多?”
“妹妹……”
“二姐,我知道人都是有自己主意的,我若是强迫你替你拿主意,便是做对了你也会恨我。我只期望你能好好想想,便是你已替孙白生了个儿子,他那般三心二意,绝不是你的良人,你趁着年轻还能脱身。我与你保证,只要有我钱娇娘一口饭吃,就决不怠慢了姐姐。往后你若找到了好人,便从侯府出嫁,谁也不能说你的一句不是。妹妹我只能这样帮你。如若你非要留在孙府,我也拦不住,只是我只能不叫他们欺负了你,却也不会借故打压孙白的后院,更不会送烟萝去与他为妾。”
钱丽娘越听,心就越冷一分。她如今春风得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叫这么大一个侯府的后院只有她一人,方才还不知羞耻勾得侯府在这光天化日下做些不正经的勾当,怎么到了她这儿,就这般假正经?她不为她在孙府出头,反而使劲想着叫她灰溜溜地离开。她这妹妹到底安得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