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时却淡然地将拣了花,将其退了回去,“抱歉,彭某福薄,高攀不上小姐。”
那丫头是作梦也没想到他竟会将花退给她,她急道:“当兵的,你怎么能这样?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我们家小姐可是玉州出了名的美人。”
彭时却态度很是坚决,那丫头气呼呼地走了,不知与轿中的小姐说了什么,很快那轿夫便起了轿回去了。钱娇娘摇了摇头,暗道可惜。
“夫人怎地一人坐在这儿?”突如其来的低哑男子声音钻进耳朵,钱娇娘心中一惊,方才坐在对面的黑衣男子竟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并且贴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那黑漆漆的面具近在咫尺,在夜色与火光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我一人坐在这儿,与你何干?”钱娇娘直起腰身,挑眉与他对视。那眼眸隐在面具下,浓密的眼睫毛几乎遮住了他的视线。
那黑衣男子勾唇笑了,他倾身更加贴近她,“夫人别误会,只是觉着夫人孤单罢了。”
“我有同伴。”钱娇娘偏向另一边,春五却不知去向。
撑在席上的手被一只火热的大手覆上,钱娇娘抽了一下,没能抽开。她微皱眉头,却也没有奋力挣扎。那对黝黑的眸子,与他身上飘散的香味,一切都似枕边人。
“夫人可收到了花儿?”黑衣男子几乎贴在她的耳朵边,她都能感到他呼出的热气。
“我与你一样戴了面具,是成过亲的人……谁会送我花儿?”他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故意假装陌生男子,来试探她是否忠心?
“既如此,”黑衣男子另一手一翻,如同变戏法似的,掌心凭空多出一枝娇艳欲滴的斗雪红,“我送夫人一枝花儿如何?”
钱娇娘拧了眉,这到底是不是邢慕铮?是邢慕铮的话怎会送她花儿?可若不是他,那又是谁?这气息……她当是不应该错认。钱娇娘犹豫之际,男人缓缓将花插进她浓密的发中,倾身偏头于钱娇娘面前,认真欣赏了一会儿,“好美,夫人。”
钱娇娘的心莫名地重重跳了一跳。
黑衣男子轻轻笑了笑,紧了紧她的手,起身无声无息地走了。钱娇娘一转头,他已隐于夜色中。
钱娇娘有些怔愣。
“夫人?”春五的呼唤让钱娇娘回神,钱娇娘抬头看向春五,清咳了一声,问她:“你去哪儿了?”
“属下内急,离开了一会儿。”
钱娇娘点头,春五一眼看见钱娇娘头上那浓艳的花儿,“夫人多戴了一朵花儿。”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