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还未开口就已死了,有个是三皇子派来的。”
“三皇子?他与侯爷有什么过节?”
邢慕铮道:“没什么过节。”
“这没过节他还塞个蛇蝎美人给你?”
邢慕铮好笑挑起她的下巴,“有长进,蛇蝎美人也会用了。”
钱娇娘拍下他的手,臊道:“你正经些。”
二人这会儿正在正庭院教习马球。邢慕铮让人搭了简易球门,他早回来了些,手把手教钱娇娘如何握杆挥杆,只是这地儿不仅有他们在,邢平淳与王勇,还有一干奴仆都围在旁边。
“怕什么,没人看见。”邢慕铮挨在她身边,似笑非笑道。
钱娇娘不想这人竟愈发地不要脸,她干咳两声,努力将话给掰回来,“三皇子按理不是该拉拢侯爷么,总不能他塞个人来,是想挖侯爷的弱处?”
邢慕铮将一颗马球放在地下,“兴许也有这个心思,三皇子生性多疑,若是不想拉拢我,便想除掉我。如今大皇子染了梅毒,二皇子身份太低,下一任太子大抵就是他了。”
“大皇子染了梅毒?什么时候的事?”钱娇娘错愕。
邢慕铮拿杆的手一顿,“就这两日,”他含糊道,“听说是让人叫了两个妓子进去陪他,岂料一个妓子染了病,他便也就得了。天家听说了便下了诏书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钱娇娘沉吟片刻,抬手狠狠一挥,马球飞出去,正好穿过球洞入了网。
这山高皇帝远,横竖大皇子得了病那是报应,钱娇娘也懒得理会大老爷们操心的事。目前她只管将院里那些美人都嫁出去,否则这天天儿白养这么多人,看着都闹心。
虽然她自己也是女子,但钱娇娘不得不承认,女子多了聚在一起可真不省心。这一个一站就晕,那一个张嘴就告人调戏侮辱,总之没个消停。钱娇娘便把周翠莲叫上了,让她替她去约束这群美人。周翠莲自那日与钱娇娘在屋里聊了一场,这些日子不再提出家的事儿,只是在府里也闲不住,自发地去厨房当起了厨娘,被钱娇娘叫着的时候还有点发懵。头一日回来,她比去时更懵。她苦着脸与钱娇娘道:“我原说我已是多嘴多舌,不想那些仙女似的人儿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钱娇娘忍了笑意,一本正经说她是担了重任去的,不成也得忍忍。
就这般一连多日,周翠莲早晨陪着去,傍晚陪着回来。美人们不仅得如小兵般训练半日,还得在马球场帮忙干活。只是她们的哭喊抱怨却渐渐地少了,跑到钱娇娘这儿来请安,也不是对她哭哀叨叨,反而说起马球场的进程来,今儿说辗了土,明儿说得搭台子了。屋子里还是热闹得很,只是钱娇娘听着倒也兴致盎然,不嫌头疼了。她瞧着都晒黑了些的美人们,那眼底似都有了些光彩。
钱娇娘听碎儿说,周翠莲功不可没。她勤快心细,说话头头是道,又爱照顾人,大家都能听她几分。周翠莲在钱娇娘面前也变得开朗许多,话儿也越来越多了,周姥姥瞧着孙女儿总算笑了,心头的巨石也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