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凄凉飘出门去,清雅一听就知谁人在弹,钱娇娘笑笑,擦了脚说由着她去。
只是虽说由了雨萝感天动地,但她不睡觉好似别人也不睡觉般,这琴一遍遍地弹得没完没了了。钱娇娘倒在床上将被蒙了脸,还能听见那不绝于耳的声音。钱娇娘皱眉猛地坐了起来,停了一停,用力拍了被子又愤愤躺下。
真是愁人,早知如此,她就该明儿早上再讲,她在马车上随她哭啊吵啊弹琴跳舞都与她无相干!这声儿一直吵,她既便睡着了也没个好梦。
钱娇娘在被窝里捂了耳朵,还能听见魔音穿耳。只是再过一会儿,琴声停了。
阿弥陀佛,这姑娘可算是弹累了。钱娇娘呼了一口气,翻身闭眼睡觉。
她殊不知是邢慕铮派了人去敲二萝的门,直言她们这般吵闹会扰夫人睡眠,命令不要再弹,这才止住了琴音。
只是可怜雨萝一颗倾诉衷肠的心碎成了渣,雨萝只恨邢慕铮是武夫不知她心意,独自垂泪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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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搅皱了一池水,阿大对雨萝示好,雨萝置之不理,看邢慕铮的眼神越发哀怨。王勇路过州府里时,买了一枝金钗托钱娇娘送给清雅,清雅思量了几日,还是退还了王勇的金钗。钱娇娘并未多说什么,她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她没料到的是烟萝。
烟萝独自一人来了钱娇娘面前,直言自己不再肖想妾室之位,也无处安身,请钱娇娘收她为婢。钱娇娘原以为她是个聪明人,不想竟会弃自由之身不顾,反而甘愿为奴。
清雅怀疑她是以退为进,还是想被邢慕铮收了去。
钱娇娘不知烟萝想些什么,便随了她去。只是她身边原就有清雅和四婢,又多了个烟萝,这天天的哪里有那么多事儿可做。钱娇娘不养闲人,烟萝也聪明,什么事儿都主动做,端茶倒水服侍更衣,就连送洗澡水这事儿她也干。只是她原就是当花魁养着的,一双手比钱娇娘还嫩,就没碰过比琴还重的东西。提一桶水能洒半桶,钱娇娘看她没做过粗活,也不忍心,便叫她教她音律。这算是烟萝专长了,她不敢怠慢,回头就细细写了一份章程,上面井井有条地写了一个全不通音律之人如何一步步将音律学会,她耐心地讲解给钱娇娘听,就连旁听的挑剔的清雅,也挑不出错。
于是钱娇娘又要习字,又要练音,落脚了要刺绣,偶尔天气放晴了,还要被邢慕铮拉出去骑马,可是忙极了。好似眨眼间就要到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