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说了,可我身子骨弱,经不起奔波。”钱娇娘叹息抚脸,“唉,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
她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是不是越发地厉害了?哪个身子骨弱的骑马还要加鞭的。邢慕铮坐直了身,十指在胸前相触,直视钱娇娘道:“此番天家万寿,我意欲借机求他收回口谕。若是不成,我势必要放你走,你……当真不与我一同去?”
钱娇娘放绣篮的手一顿,她偏头睨向邢慕铮。他当真要去叫皇帝老爷收回圣旨?即使她没读什么书,也知道皇帝老爷的圣旨是出了就收不回来的,就算他是侯爷,也不能大过皇帝去。皇帝老爷肯为了这点小事就破坏他的金口?这怕是绝无可能的!
帝都路途遥远,他这一去一回,大概两月又过去了。她可等不了这么久,况且这玉州城是他的地盘,万一有个什么变故……钱娇娘眼珠子一转,挂上笑容,“话又说回来,像咱这样儿的人还从没去过永安城,一辈子去那么一回,也算是不白活。”
邢慕铮笑了笑,似是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他撑着椅扶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很好,后天出发,多带些厚衣裳,永安冷些。”邢慕铮说完便识趣出去了,只是忽而想起什么在屏风边停下,扭头添了一句,“对了,记得把你那个叫清雅的丫头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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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挺好?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能让天家收回成命的,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怕是侯爷,我估摸着也没法子。”隔日清雅与钱娇娘一同收拾行装时说道。
钱娇娘摊开一件棉袄,放在床上细细压平了,“只是邢慕铮……他看上去好像有数的样子……”这人会打无把握的仗么?钱娇娘回头仔细想想他昨儿的表情,总觉着有些隐隐不安。他后来又去哪去了,又怎会中了蛇毒?这事儿又与求皇帝老爷的事儿有关么?
清雅道:“你且放宽心,其他事我不敢说,这事儿我觉着定是不成的。你只管去,得了好消息就快回来,我先去外头寻房子去。“
钱娇娘折袖子的手停了,她瞅向清雅,犹豫开口,“你……”
这时红娟走进来,说是丁张求见。钱娇娘便停了话头,与清雅一同出了屋子。一进堂屋,就看见丁张后头摆了七八个大箱子,竟是把屋子给摆满了。丁张见钱娇娘出来,忙笑与钱娇娘问安。问了安后就指使着奴婢们把大箱子打开,众人往里一看,竟全是些崭新的冬衣。这头鸦青缎子珠边袄儿,鹅黄绸裙子,豆绿沿边裹金边的比甲儿,那头大红对襟袍,紫红绣牡丹交领襦……看得人眼花缭乱。丁张手捧一件白狐毛滚边的月白披风,献宝似的送到钱娇娘面前,“夫人,这是白狐毛做的披风,侯爷特地叫小人改了给您做披风,您摸摸,既软和又舒服。”
钱娇娘不接也不摸,指着那一堆新衣裳问:“这是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