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拳头紧握,抹去唇上的湿濡,杀他又怕娘责怪,不杀他又处处被他拿捏。她就不信他是铜墙铁壁,她定要寻出他的弱点来叫他好看。
邢慕铮出了院子,碰上阿大和王勇回来复命。二人身上都沾了血迹,阿大一路走还一路骂骂咧咧,他今儿穿的是件新衣裳,被浑血给遭蹋了。
王勇禀道:“大帅,属下已经派人将王铁牛送到白大夫那去了,依属下看,那小子死不了。”
邢慕铮淡淡应了一声,大步朝前。他原就无意杀死他,否则那一剑刺的就不是他的肚子了。“是谁把他放进来了?”
果然大帅心里透亮着呢。王勇在后头对着阿大挤眉弄眼,他原说拦下王铁牛赶他出去,阿大非要叫人都当睁眼瞎,一路叫王铁牛闯进夫人院子。
阿大心里惴惴,小心翼翼地道:“是属下……”
邢慕铮停了下来,扭头瞟了阿大一眼,阿大吓得出了一层冷汗,却听得邢慕铮道:“自个儿下去领赏。”
说完邢慕铮就走远了,阿大抹了抹自己光头上的汗,松了好大一口气。王勇不可思议地瞪眼,一拳捶他,“走狗屎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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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清雅去打听了,王铁牛好歹被救了回来,已经叫人扛回家去了。听说邢慕铮后来去见了他一回,没有补上一刀,也不知与他说了什么。总之听说王铁牛回去是一脸灰败的。
王铁牛自己虽莽撞了,但钱娇娘自觉一切都因她而起,故而想送点钱去给王家。权当补偿了。只是她如今两手空空,想了半天,记起原先自己被邢慕铮打伤,请万老伯诊治花了她三十两银子,她思来想去,觉着这账应该算在邢慕铮头上。于是钱娇娘找丁张来把这事儿说了,叫他去账房报三十两的账来给她。
下午丁张就捧了个精致的花梨木小盒子来,里头放着三十两银子,还有一方印章,上头龙飞凤舞地刻着“钱娇娘印”四字,清雅左看右看,都像是邢慕铮的亲笔拓印。印章旁边还摆放着两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铜钥匙。
“夫人,侯爷说了,往后您要用银子,便拿了章去问账房支取便是,不必说理由,这其中一把正是库房的钥匙,您看上了哪样宝贝,尽可拿来把玩。”丁张笑眯眯地说道。
钱娇娘一眼横去,“谁要他的钱?这三十两是我受了伤,他该赔的!把三十两留下,其余拿走。”
清雅颇感兴趣道:“丁管家,你只说了一把钥匙,这还有一把钥匙,是做什么用的?”
“这奴才也不晓得,侯爷说夫人只管留下,以后便知道了。”丁张涎着笑,顺着钱娇娘的性子说了两句好话,放下了盒子就脚底抹油走了。
清雅拿起两把钥匙把玩,似笑非笑地看向钱娇娘,“不得了,眨眼瘦子变了胖子。”
钱娇娘依依不舍地看向那三十两雪花银,“可再一眨眼,胖子又变了瘦子。”她这手指缝也不大呀,怎地就是不聚财!但凡有一点小钱在她身上,总归是眨眼就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