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官看向陈卓,陈卓站起来,拱手与邢慕铮道:“侯爷,昨日下官翻查旧案,发现有一桩案子竟与侯夫人有关,故而下官前来,有些疑问想请教夫人。”
“什么案子?”
陈卓有备而来,他双手呈上案宗,邢慕铮一目十行扫过,张县官挑眼偷瞄,这年轻侯爷脸上却看不出喜怒。
邢慕铮阖上案宗,沉声与身边人道:“去将夫人请来。”
阿大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钱娇娘便来了。她平静地跨过门槛走进屋子,张县官早已起身,陈卓垂立一旁,见她来侧目细看一眼,只是她与邢侯一般,脸上看不出表情。
邢慕铮站起身,虚扶她一把,让她在自己身边的椅上坐下,自己才回位置上坐下。
这一举动令陈卓与张县官心惊。这燮朝这般大,难得有达官贵人见妇人来起身的。
“夫人,此二位是张县令与陈捕头,陈捕头你昨日已见过了。”
张县官忙对钱娇娘行礼,陈卓亦然。钱娇娘点头,“陈捕头,咱们又见面了。”
“夫人,”陈卓肃穆道,“下官又来叨扰,是因衙门里有一桩旧案与夫人有关,桂县曾有一男子名叫李显贵,不知夫人是否记得?”
钱娇娘无辜摇头,“我不记得。”
陈卓一顿,又道:“此人浑名李天王,夫人果真不记得了么?”
“啊,原来是他。”钱娇娘刮了刮腰间的帕子,作恍然大悟状。
陈卓听钱娇娘认了,立即追问:“夫人既记得此人,那末夫人可还曾记得,李显贵死于此宅中?”
钱娇娘的身子一点点地僵硬了,她的后背挺得直直的,脖子也挺得直直的,她没有看身边的邢慕铮,甚至没有看任何人。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男人?他半夜闯进屋子里来,不仅要偷钱财,还将匕首架于她的脖上,逼她宽衣解带。
“夫人?”陈卓久久听不见她的回答,唤了一声又问道,“下官见案宗上写着夫人是杀人嫌犯,不知夫人,是否真杀了这李显贵?”
钱娇娘回过神,腰杆子挺得愈发地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她仍在该不该承认间犹豫。她原是想好了一套说辞,只当在李显贵翻墙入邢宅的当天,自己与娘就已经带丑儿走了。可那李显贵欺她辱她,他们不得已才杀死他,他们原是自保,又有何罪?但钱娇娘怕一承认,便落了口实,再如何辩解,也逃不脱杀人一罪。
钱娇娘张口要说话,喉内却艰涩难言,“我……”
“夫人,”邢慕铮打断了钱娇娘,钱娇娘偏头看他,只听得他道,“你既不愿说,便由我来替你说。”
钱娇娘心头怔愣,邢慕铮是如何得知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