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与田碧莲被说得脸阵红阵白。
田碧莲仗着清雅是丫头,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说我?”
钱娇娘忙道:“姨妈莫怪,清雅这丫头,是侯爷从帝都带回来的,也不知是从宫里头还是哪家皇亲国戚里出来的,见的尊贵人数都数不过来。”
钱娇娘这解释虽没头没尾,但正对上了刘英的路子。刘英作梦都想成为体面人,在大街上瞧见大户夫人或小姐的轿子,都忍不住缩脖子弯腰,只差跪下了。刘英听了一瞧清雅,果然通身的富贵气派,小家小户的正经小姐都比不过!
刘英因而堆笑道:“清雅姑娘说的是,我这女儿是得好好学学规矩。”
田碧莲气得跺脚,“娘!”
清雅似也见多了与刘英一般的人,她端着脸道:“姨太太,我说话直你也别见怪,我本来就是教人规矩的。这疼子如害子,但凡正经大户人家,最讲究的就是规矩,我还从未听过表妹直呼表嫂姓氏的,这要传出去,得闹多少笑话!”
刘英连连点头,她一面气钱娇娘害她娘俩出了丑,一面又担心女儿真没一点规矩,以后得闹笑话。她扭头扯扯女儿,让她重新叫人,田碧莲满心的不情愿,好不容易才跟蚊子叫似的叫了一声“表嫂”。
钱娇娘倒是大气得很,笑笑便过了,还热情地拉着她往自己院子去。
刘英与田碧莲腿都走累了,才到了西边角落见着了钱娇娘的院子。娘俩眼睛一下就亮了,这哪里是个主母的院子,比他们住的院子都不如。瞧瞧,这还种上地了,莫非他的好外甥连吃也不给她吃?刘英劲头来了,绕着小院转了一圈,嘴里还为她抱不平,说她住的院儿太小了,不像侯府夫人气派。
钱娇娘笑笑不说话,丁张尽量给夫人留颜面,“这院子是夫人自己给挑选的,她说她就喜欢清静!”
刘英可不听管家这些场面话,她这屋里屋外,全不像个侯府夫人的院子,说难听点就比下人屋子大些,里头什么都没有,再说钱娇娘穿的衣服,比她穿得都差,若说钱氏与好外甥夫妻和睦,打死她她都是不信的。刘英连坐也不坐,借口赶着去告诉相公这个好消息。钱娇娘也没留她。路上,刘英悄悄问管家,邢慕铮去钱娇娘院子里住过么,丁张立即想起邢慕铮发病的日子,犹豫了一下,不知该说有还是没有。刘英心里有了想法,更是步履轻盈,面上带笑。
田林文回头听了妻子所说,更是笃定钱娇娘定有事有求于他们,而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她下堂之事,兴许邢慕铮正要将她下堂,她瞧他们来,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想以以往之事威胁他们,换取她坐稳侯府夫人之位。
“既是如此,那咱们就先下手为强,把当年的事全推到钱氏身上,反正表哥不喜欢她,一定信咱们的话!”田碧莲道。
田林文认真想了想,摆手不可,“咱们说了,那钱氏定不甘势弱也要说,搞不好鱼死网破,邢外甥认真调查起来,咱们也都不好。况且咱们初来乍到,邢外甥也不见得信任咱们。依我看,咱们先稍安勿躁,娘子,你多与邢外甥亲近亲近,我看邢外甥像个孝子,你若能叫他将对你姐姐那份孝心移到你身上,何愁咱没好日子过!”
刘英心中暗暗叫苦,邢慕铮眉眼带煞,又通身的气派,她一看他就怵得慌,哪里还敢与他亲近?只是这全家的期待都压在她身上,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