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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他说休想?”钱娇娘咬牙狠狠磨墨,“他凭什么说这两个字,啊?他哪来的脸说这两个字!”
“唉唉,太浓了,太浓了!”清雅忙阻止钱娇娘摧残砚台。
钱娇娘愤愤地放下墨锭,清雅道:“练字是得心平气和地练的,你那字本就跟鸡爪似的,再不好好写就更不能见人了。”
“我不写了!”钱娇娘站起来,拿了块抹布开始收拾屋子。
“你不写,那我画。”清雅接替她的位置,选了一枝大狼毫,“我看那,侯爷这是劫后重生,知道贤内助的重要了,况且你救了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他若是由着你嫁人,那他就要在大家面前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声了。”
“我嫁人那是圣旨!还由得了他?”
“由得了,由不了,总得做做样子。”
钱娇娘背对着清雅,冷哼一声。
清雅开始画观音送子图,送子画向来是很受欢迎的。清雅才把娃娃的脑袋画出来,丁张过来了,还领着好些个手捧布料的丫头,说是侯爷叫来,替钱娇娘量身材做新衣裳的。这些丫头个个手里捧着当下最时兴最昂贵的布料,样样颜色都有,什么绸的纱的丝的缎的都有,清雅认出好几匹价值千金的料子,却全都被冷脸的钱娇娘挥手赶走。
丁张为难道:“夫人,这些好布都是侯爷叫奴才找来,替您缝新衣裳的。您这一样不选,奴才没法儿向侯爷交待呀。”
“你就说我与他毫无干系,我一介民女受不起他这礼。”
丁张无可奈何地走了。
他才走没多会,邢平淳在门口探头探脑。彼时钱娇娘正与清雅小声说王铁牛家的事,瞄见他圆圆的脑瓜子,止住了话头。邢平淳蹭蹭地跑到钱娇娘边儿乖巧坐下,瞅着她刺绣刺了一会,又嫌无聊抓着她篮子里的线球抛来抛去,被娇娘拍了手,干笑着放下。
邢平淳又坐一会,只是屁股上像长了刺似的磨来磨去,眼珠子还不时往外头瞅。钱娇娘知道他有事,但她偏不提,等着儿子开口。
果然过了片刻,邢平淳实在忍不住了,“娘。”
“嗯。”钱娇娘没抬头。
“爹回来了。”
“嗯。”
邢平淳小心翼翼道:“爹是大官,你不能叫他跟皇帝老爷说说,叫你别改嫁么?”
钱娇娘一顿,“皇帝老爷官比你爹大,况且娘想嫁给你铁牛叔。”
邢平淳挠挠头,“那你昨儿怎么又回来了?”
钱娇娘磨了磨牙,“你爹说娘还未拿到和离书,不能嫁。”
清雅画观音了,“要说这话确实也是真的。”只是向来圣旨下来了,哪家丈夫敢不出和离书的?
“明儿就让他写。”钱娇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