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确实不留意……”阿尔满小声道。别说一个奴隶,他甚至连独叶夫人长什么样儿都记不太清了。
钱娇娘道,“我自有法子,就说是新管家上任,叫大家都认识认识!”
丁张听从命令,急急忙将府里所有奴仆都召集在前厅大院里,就连关起来的那些个奴才,也都从地牢里抓了出来。等清点了人数,丁张这才请了早已在前厅的钱娇娘出来。
钱娇娘让王勇陪着邢慕铮在前厅的侧堂里坐着,开了窗就能听见外边动静。她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与清雅和万翁源一同走出门外,她问丁张道:“人都到齐了么?”
“到齐了,人都一个个清点过了,除了小南门看门的老张头,一个不少。老张头媳妇儿生病了,他请假回去照顾媳妇儿。”
钱娇娘点点头,“他是玉州的,不打紧。”她走出厅堂,今儿日头很大,站在台阶下扫视底下黑麻麻的人头,亮堂堂的一片。男的女的都垂首而立,不安地偷瞄四周。
底下的心里在打鼓,钱娇娘心里也在打鼓。这么多人?不是说不到百来人么,怎么这么大一片?钱娇娘上回见这场面,还是在她当员外老爷洗衣仆的时候,只不过那回她是站在下边,员外夫人丢了东西,召集奴仆问是谁偷的。
没想到她居然有一天成了站在上边的主子。
钱娇娘腿有些软,清雅偷偷在后边顶了她一下,“抬头挺胸,有个侯府夫人的样儿。”
钱娇娘被这么一顶,才清清嗓子扬起了下巴。“今儿、大家……今儿我叫大家来,是想给你们介绍新管家,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找一个人……”钱娇娘顿了顿,“这个人嘛,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不过我说出来这个人,你们一定有人知道。咱们来玩个游戏,你们都仔仔细细地听着我说的话,我说完了,谁第一个说出是谁来,我就赏他五百两银子。”
底下哗然一片,五百两银子!老天爷,他们兴许一辈子也得不到这么多银子!
“五百两银子,”钱娇娘伸出五根手指比了比,“你们可别听岔了,听成五两或是五十两,要是别人捞了去,可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底下人面面相觑,全都从惶惶不安变成了志在必得。
钱娇娘扫视一圈,声音大了一分,“那我说了,你们听好了。其一,此人是个男子;其二,他常独来独往,不愿跟人交好;其三,他也许是个哑巴,又或者极少开口说话。若是开口,有浓厚的外地口音;其四,他常神出鬼没,大晚上不见人;其五,他养虫……”
“是李三儿!”钱娇娘话还未说完,有人大喊出声。马夫指着他身边的一个男子大喊,“就是他!”
墨压压的人群因这一声叫喊全都望了过去,大伙儿全都离马夫所指的灰衣男子退了半步,周围空了一圈,那李三儿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对,就是他!”
“好像是他。”
“他是谁?”
钱娇娘目光直直射向那灰衣男子,只见他低垂着头,拳头握紧在两旁,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动也不动,钱娇娘一声清喝,“拿下他!”
说时迟那时快,灰衣男子推开马夫,伸手往怀里一抓,扔出一把毒粉,家仆们纷纷软绵绵倒下,其他人等吓得惊慌而散,李清泉大喝一声,“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