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平淳才想起娘亲也重伤未愈,他哑着嗓子问:“勇叔,你知道我娘是如何受伤的么?”
王勇尴尬地笑笑,尽量不往后看,“这……我也不清楚,你自个儿去问夫人罢。”
邢平淳抹去脸上的泪痕,他再次看向王勇身后痛苦挣扎的邢慕铮,“你们都不告诉我,那定是我爹伤的。”
“这……”王勇挠头,慌张道,“大帅他并非故意……”
“果然是我爹么?”邢平淳抬眼直视王勇。
王勇噎住了,他看向阿大,不想自己竟被小孩儿给唬住了。
邢平淳低下了头,低声道:“我爹生病了,我不怪他。”
邢慕铮在欲生欲死中听见了邢平淳的童语。
“我去看娘。”邢平淳跑了。
王勇转身对阿大叹道:“丑儿是个好娃!”
阿大道:“那是自然,大帅的种能有差的?夫人也很好。”只不过泼辣了些。
邢平淳自西厢房跑到东厢房,他跳进里屋,清雅正扶着钱娇娘往床头坐下,塞了好几个软枕在她腰下。钱娇娘紧闭着眼,呼吸略显急促,嘴唇苍白似雪。
“这下你可是死心了?才站那么一会就要倒了,还想走到哪里去?”清雅没好气地道,伸手为她调整软枕。
“我只是躺久了,不想待床上了。”钱娇娘依旧闭着眼虚弱道。
邢平淳三两步上前扑到床边,“娘,大夫叫你躺床上休息不许动!”
钱娇娘睁开眼睛,对儿子伸了手,“丑儿回来了。”
邢平淳将脑袋伸过去,由她摸自己的后脑勺。
清雅见状道:“丑儿,你在这儿守着你娘,我去熬药。”
邢平淳脆生生地应下,清雅拿了一袋新药包撩帘出去。邢平淳小心翼翼将头枕在钱娇娘的大腿上,眷恋的大眼直勾勾瞅着娘亲。钱娇娘垂眸抚摸着他,母子二人一时安静无话。
只是隐隐传来的喊声很快冲破了宁静,邢平淳道:“娘,爹很难受,阿大叔和勇叔将爹绑起来了!”
钱娇娘先前并未听清雅提及,她手下一顿,“很难受么?”
“爹的嘴都被塞起来了,勇叔说爹咬自己的舌头。”邢平淳皱眉替阿爹委屈,他停了一停,“可是勇叔的手好像也被爹伤了。”
钱娇娘放在身侧的左手捻了捻被单。她的视线飘向门外,“是么?”
“是真的,我才看过爹,勇叔不让我靠近爹,他说有危险,”邢平淳两条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处,“娘,爹为何突地变了?是他将你打伤的,是么?”
钱娇娘笑笑,“是呀,我一个不注意,没想到你爹突地发病了,所以遭了殃。”邢平淳问:“那你怪爹么?”钱娇娘道:“我哪里有功夫跟一个病人计较,是我粗心不注意罢了……你说你爹难受得很?”
邢平淳点头,钱娇娘道:“那你过去多陪陪你爹,瞧瞧有什么能做的,讲你在学堂的趣事逗你爹开心开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