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儿小心瞧了一眼痴傻坐着的定西侯,又道:“夫人,我们小姐说了,她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儿,要立即与您和李副官大人商议,李大人已经在小姐院子了,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我说我不去。”钱娇娘乘了一碗汤,走到定西侯面前喂他。
“可是……”
“可是什么,夫人是侯府夫人,还是你是侯府夫人?“清雅自外边进来,“夫人说不去,你一个做丫头的自去回了你主子便可,哪来那么多废话!再说了,她冯语嫣是暂住在我们侯府的小姐,拿什么身份请我们家夫人过去?”
清雅刻薄两句,诗儿被堵得脸阵青阵白,福了一福低头匆匆走了。
“这丫头来做什么?”清雅等人走了才问原委。
钱娇娘让侯爷自己拿着汤喝,回身去装饭,“说是冯小姐有要紧事跟我商议,还把李大人给请来了。”清雅冷哼一声,“就知道她玩这种不入流的把戏,八成是说自己得了什么毛病,要咱们好好伺候她。”钱娇娘点头,“我觉着也是。”
清雅便道:“莫要理她,我方才去寻了账房,账房快把我磨叽死了,说了一堆不着调的话,后来才承认那账本的确是冯语嫣拿走了。他说自侯爷生病以后,冯语嫣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跟不要钱似的买,那账他都记不清了,冯语嫣说是为婚事添置的,还说近来要添置得多,侯爷让她先预支一笔银子,等婚典过后再盘算,并且她还签了两千两银票,也说是侯爷应承过借给她表兄买地用的。只是那签薄,不知何时也不见了。”
钱娇娘听罢,眉头微微蹙起,“这事儿,是不是巧了点?”
“且止是巧,简直是忒巧!”清雅冷笑。
钱娇娘问:“那账房说得可是实情?”
“我看着不像作假。”
“明儿把周牧叫来,咱们再仔细盘问盘问。”若账房说的不假,那这事儿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行。”
***
夜里钱娇娘等才用了晚饭,叫人挪了摇椅,让侯爷到外边纳凉。冯语嫣领着一帮子人闯进来,李清泉也在其中。
“大帅,夫人。”李清泉先向摇椅子中的邢慕铮抱了拳,与钱娇娘作礼。
“侯爷。”冯语嫣一见邢慕铮,眼眶便红了,叫唤也哽咽了。她上前两步,在离邢慕铮一丈远的地方停下。面前的邢慕铮虽形容痴傻,但他一身干净爽利,不哭不闹,更不发癫,不仔细看就如同他先前模样。
“李大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钱娇娘正在给地里浇水,她放下水瓢,拿围巾擦了擦手,“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那件事有眉目了?”
李清泉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夫人,末将已派人去了,至今还没有回复,今日末将前来,是因着另一件要事。”
“哦,什么事?”钱娇娘从善如流地问。
清雅听见动静,从屋子里出来,立在门边听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