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慕铮的内书房就在他院子的右手边,出门过一条小道就到了,这书房也是他最初发狂的地方。当日书房里被破坏的一切什物已被清理,娇娘半年前来,记得八宝阁上还有些玩意儿,墙面上有字画也有两把剑。现如今全不见了。
他的剑去哪了?邢慕铮看见了空荡荡的墙面。
“侯爷的剑哪去了?”钱娇娘问。
香月忙道:“先前周管家说怕侯爷拿剑杀人,就让奴婢收起来了,奴婢这就去取……”
“不必不必,继续收着罢,好生保养就是。”钱娇娘摆摆手,她看向邢慕铮,定西侯对于到了他的书房一无所知,全然不感兴趣地往地上坐,阿大忙扶他起来坐在墙边的榻上,侯爷顺势往榻上一躺,闭了眼。
看得出来邢慕铮待在书房的时辰比在卧房多,连榻都备齐了,钱娇娘拿起榻头上摆放的一本书,看了看书名,她一个字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书?”她向清雅招手。
“是《魏直兵法》。”香月抢在清雅之前答道,“侯爷新得的兵书,视若珍宝。”
钱娇娘错愕看向香月,“你识字?”
“是……”
“在哪学的?”
香月咬了咬唇,“奴婢曾是聚仙阁的花魁……”
钱娇娘了然,连个通房丫头都比她厉害多了,能文能舞。她自嘲一笑,将书扔给清雅,“拿着罢,回头给侯爷读读书。”
钱娇娘仰头扫视书架上满满的书籍,用指尖一本本地滑过,她仔细地看过每一层,连书架底也拿手去摸了摸,摸出来一手灰。她不在意地拍手,走到书桌旁,上边笔墨纸砚一应聚全,看来大闹时并未到书桌这儿来。桌旁还压着一张未裱的狂草,娇娘与清雅的视线都被其所吸引,香月道:“那是主子的墨宝,主子的书法堪称大家。”她说着,看向躺在榻上的邢慕铮,声音又哽咽了。
钱娇娘拿起来一看,对她而言就是鬼画符,清雅却叹了一声好字。
“写了什么?”
“我也看不懂。”清雅一摊手。
钱娇娘不可思议,“那你还夸好?”
“他这笔劲遒劲,行云如水,字自然是极好的,可狂草写了什么,我怎地认得出?”
那不过是他闲来无事随便一写罢了。
钱娇娘冷哼一声,将宣纸压回原处,“不就是字儿么,有什么了不起。”
清雅咧开大大的笑,“回去瞅瞅你那鸡爪似的字儿,比比。”
钱娇娘撇了撇嘴,不敢多说。只是她的眼睛和手都没闲着,一直顺着书桌游移。香月注视着钱娇娘的一举一动,忍不住问道:“夫人,您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