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问你,你买蜡烛回来是做什么的?”
“这……自是用的。”
钱娇娘扯了扯唇,“是么?我还以为你是吃的。”
周牧干巴巴一笑,“夫人说笑了。”
“我说笑,我看你给我念的才是个笑话。”
周牧一脸不解,“夫人,您这话小的就听不明白了。”
钱娇娘慢慢地道:“你这糊涂也装得太不像样儿了。街市上蜡烛只卖三十文一对,你说你这短短几日买了五百两蜡烛,不是吃的难道是当柴火烧?”
“夫人,这不能这么算啊,咱们侯府的蜡烛,可比坊间的好多啦!”周牧依旧带笑与娇娘解释,好似娇娘世面见得少了。
钱娇娘道:“是,侯府的蜡烛是比外头的要好,但我算你一百五十文一根,那末一两银子能买二十根,二百五十两银子就能买五千根,两个二百五十两,就买了一万根蜡烛!我寻思着我这院子里一个晚上用这好蜡烛用不过十根,侯爷在我院子里,丑儿也在我院子里,这侯府就还剩冯语嫣的院子……“
邢慕铮父母双亡,亦无兄弟姐妹,家眷除了娇娘与邢平淳,无偏房妾室,就还有一个被丧事耽搁了进门的未婚平妻。
“那被关起来的冯语嫣,她的院子……我就算她一晚上能用五十根,不,我算她用一百根,那下人们统共加起来不过百人,我就算他们每晚一人两根罢,一百人也不过两百根,统共三百一十根,巡逻的守卫们是李大人从军营派来的,他们的用度不在侯府花销里,那我问你,短短五日,侯府顶多需要一千五百五十根蜡烛,你却买了一万根?”
钱娇娘这一连串不带喘的说下来,不仅周牧目瞪口呆,大堂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邢慕铮,都吃了一惊。娇娘会算账?
鬼东西惊叫一声,打破大堂里的诡异沉默。
“这,夫人,我是……趁着便宜……多买了些……”周牧自如的笑容僵在唇边,他的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你给我念了五次账本,每回都有这项开支。倘若我让人打开库房,按理蜡烛该是堆成山了罢?况且怪了,堂堂侯府,又不是额外开销,还需要不时添置蜡烛,难道没有烛商定期送来?管家,你这家管的,着实让我刮目相看啊。”
“这……这就是烛商送的!”管家擦了把汗,似是想起什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