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你等会儿。”钱娇娘打断他。
周牧从账本中抬起小眼,“是,夫人?”
钱娇娘隔着布巾揉着邢慕铮的脑袋,“你是不是拿错账本了?”
周牧低头瞅了一眼,“夫人,奴才没拿错哪?”
“没拿错,怎地又念先前的账了?”
“咦?”
钱娇娘继续擦着邢慕铮的头发,“清雅,去我房里把周管家上回拿来的账本找出来,顺便拿双侯爷的鞋来。”
清雅点头施施然进了娇娘屋子,不一会儿便出来了,阿大和王勇在后头换了衣裳也来了,手里还拿着邢慕铮的方头履鞋,腕上搭着擦脚布。
“这会儿聪明了,夫人正要鞋哩,赶紧给她送过去。”
阿大一听,忙不迭跑到厅堂里,捧着鞋咧着大板牙瞅着钱娇娘笑。钱娇娘睨他一眼,“看着我干嘛,给侯爷穿鞋呀。”
阿大顿时苦了脸,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弯腰上前,嘴里还不停说着话,“侯爷,小的给您穿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发火啊。”
钱娇娘受不了他这么磨叽,扯过擦脚布和鞋,一手擦脚一手套鞋,干净利索,一气呵成。“这究竟有什么难的,瞧你这怂样!”钱娇娘将擦脚布扔进阿大怀里。
阿大摸着脑瓜子嘿嘿傻笑,心里为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清雅走到钱娇娘旁边,“娇、夫人,账本取来了。”
“那你把上回的松烛添置花销给我念一遍。”钱娇娘示意她离邢慕铮远些,她上回随便一撞背上就青紫了一大片,这小姐的身子。
周牧小小吃了一惊,这丫鬟识字?
清雅听话地站到另一侧,她翻开账本,眼睛仔细从上至下寻了一番,继而念道:“松烛,二百五十两。”
钱娇娘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五月……十九日的。”
钱娇娘看向周牧,“你瞧,是不是重了?”
周牧咧牙笑道:“夫人,这没重,上回的是上回的,这回的是这回的,不过价钱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