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这番际遇,以你的资质也不难出头,只要你别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踏踏实实的做你的官,何愁将来不位极人臣,飞黄腾达呢!”
“若孩儿的冀望,不止于此呢?”
扈春娘:……
“你……你说什么!”
谭玉书直视着扈春娘的眼睛,缓缓吐出了一个埋藏许久的秘密:“娘,爹爹葬礼过后,秉辰子仙师曾经找你密谈过一次,你们谈的时候,我刚巧躲在柜子中。”
“轰——”
好像一团烈火爆裂开来,将扈春娘的理智炸得所剩无几,她的嘴唇颤抖,手中的鸡毛掸子再也握不住,哆嗦个不停,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谭玉书不让寸许的看着她,问出了一个从小到大,从未问出口的问题:“娘,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扈春娘无力地跌坐在床榻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扑朔朔地落下来,哽咽地低吼道:“你爹是战死的!那一场大战,死了三万多将士,那么多人都没有回来,你爹在其中,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谭玉书表现得却很平静:“不是的娘,我爹一死于宋相一系的贪赃枉法、克扣军费,没有他们,我爹就不会粮草不济,兵甲不全。二死于郑相的沽名钓誉、争权夺利,本来在那种情况下,顶多败退,还有机会一搏,但郑相一系需要一个痛击宋相的把柄,所以我爹和那三万将士,就都得死。”
“我爹没有死在北境的凛霜中,也没有死在戎人的铁骑下,他只是死在朝堂上两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派系争斗,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和杂草一样泯灭在荒原里,只有吹过的北风能知道。”
扈春娘终于忍不住崩溃了,这么多年,她的心中一直埋藏着这个秘密,从未对任何人 提起过。
因为不敢想,因为只要一想,就会想到,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死得究竟有多么不值得!
她不能恨任何人,因为她的敌人是高高在上的左右相爷,甚至是龙椅上高坐的九五之尊!
她只能恨她的丈夫,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去边关呢!她只能恨她的儿子,为什么放着光明灿烂的前途不要,非要走上和他爹一样的路呢!
然而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的儿子,居然在那么早就知道了一切。
那时候他才多大,那时候他才六岁……扈春娘忍不住失声痛哭。
将儿子一把抱在怀里,哽咽道:“玉郎……玉郎……不要搅进去……也不要向任何人报仇……跟娘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这还是谭玉书长大后,第一次像这样依偎在他娘怀里。
感受着这个怀抱的温暖,轻轻叹一口气:“娘,不用搅进去,我就已经置身其中了。”
天地熔炉,又有谁不在其中呢?
所以这场赌局,他一定要赢!挡他者死!
……
另一边,池父池母面对这诡异的气氛,也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池砾面无表情道:“我和谭玉书在一起了。”
“啊?”
见自家爸妈一脸茫然,池砾便继续解释道:“我们两个好上了。”
池家父母:……
见他们还是没反应,池砾就直说了:“我已经把他睡了。”
池家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