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下,周景延表情安详宁静。
除了脸色白些,那张脸是真的无可挑剔。
哪怕在受伤的情况下,依然不显狼狈。
“那我在这里照顾延哥。”
沈临自告奋勇,他的责任该由他来负责。
“不用了,你什么都不懂,这里还是我来吧,我是大夫比你懂。”
知道沈临还有个母亲需要照顾,陆清妍又怎么可能让他留下。
“今晚我去娇娇那边,清妍放心照顾景延就是。”
李素华端着水递给陆清妍,很体贴的将位置让出来。
“你一个人照顾,我怕别人……”
沈临是唯一知道两人关系的人,问题是别人不知道。
万一被村里一些嘴碎的人说闲话,该怎么办?
“没事,我是大夫。”
陆清妍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也就这里是对男女关系很严谨的七十年代,若换做21世纪,谁敢多话。
再说真有人嘴巴讨厌,大不了她马上承认和周景延的关系。
她不信还会被一些讨厌的人欺负到头上。
“辛苦你了。”
“快回去吧,我能照顾好他。”
陆清妍话音刚落,一群人抬着约四百斤的大野猪走过来。
“野猪?天呢,居然是野猪?”
人群炸了,个个起身围上去。
“安静!”
“这头野猪是周景延同志杀死的,他因此还受了重伤。”
“虽说野猪该归大队,但不管如何,咱们都该感谢景延同志。”
“所以咱们大队干部一致决定,年底多给景延同志三百工分。”
徐队长站在大野猪前面,一字一句大声说道。
少许人有小意见,最后看在这头大野猪的份上,乖乖闭上嘴巴。
陆清妍没去管远处的热闹,在李素华沈临离开后,回到小棚子里。
把木盆放在一旁,陆清妍拿了张干净的毛巾将其打湿,一点点为周景延清理脸上和手上的血。
抓住周景延的右手擦拭,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他的手掌上。
周景延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又修长,指腹上有厚厚的老茧,略显粗糙。
可以想象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肯定比她想象中还要差。
“明明说过会安全,结果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外面因为打到一头野猪很热闹、很吵,小棚子里安静的只有陆清妍在断断续续抱怨着。
“对不起。”
轻柔虚弱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过去,对上周景延深邃温柔的视线。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苍白着脸色躺在她睡的地方,一直静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