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好像在抖。
空气里响起很微小的抽气声。
就好像能揪扯动心脏。
光线很暗, 那双细白手腕上的伤口细细麻麻的, 如果不是鲜艳的红色,可能都不能轻易辨认出来。
陆知寒手顿了下,视线冷若寒冰,动作更小心的拆开。
捆得时间太久,手腕充血不足,陆知寒接住了那双往下垂落的手。
很软,就像她的主人一样。
本该是温热的,现在却冷得像冰一样。
陆知寒很少有暴烈极端的想法,但是在这一瞬间却想了一万种让王启生不如死的手段。
“恶龙公主最坚强了对不对?”
骑士半跪在公主身前,胸膛是她最坚实的铠甲。
陆知寒揉搓着她的手腕,能把她两只手笼罩的宽大骨节,动作却轻柔的可怕。
卫衣湿了一小片,但除了细微的抽气声,任何其他声音都没有。
陆知寒低着头,额角青筋一突一突的。
他下颌贴着陈向晚的额角,把她碎发拨到耳侧,低哑的说:“宝贝儿,和我说句话。”
因为揉搓,血液重新活络起来。
陈向晚似乎是颤动了下,然后她把头埋的更深,手臂像是牙牙学步的孩童,艰涩抓住他卫衣的衣角。
“陆知寒。”
“嗯。”
“陆知寒。”
“我在呢。”
“陆知寒,我有点害怕。”
那道声音仿佛也像是恐惧着尝试一样,颤巍巍的,风一吹就要散了。
陈向晚梳着很乖的马尾,松松散散的,扎在脑后好像一只整齐的小尾巴,这时候蓬松的散开着,沾着地面上的泥土。
陈向晚从没示弱过,她总是像是太阳花,羞涩热切却又昂扬的生命。
陆知寒舔了舔嘴角,他压着眼底的戾气,轻声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把夹克脱下来,在陈向晚的眼睛接触到暗室的灯光前,一片黑暗又笼罩而下,这次的黑暗却无比让人安心。
她不该看到这种地方。
那些脏污的事情也不该沾了她的眼睛。
隔着夹克,一只大手盖在她头顶,揉了揉。
“小公主,准备好起飞了吗。”
身体飘了起来。
陈向晚缩在夹克中,她靠在陆知寒的肩头,睁着眼看着一片黑暗,却感受到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敢。
学校以校内领导视察为借口进行了短暂清场,从北院地下操场到校园外的路上没人多余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