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江君和你说了什么?”宋柏杨问。
周池屿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和你说了我选择不换座位的事情?”
依然不吭声。
“还说了我不愿意告诉他原因的事情?”
不想搭理他。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留下来的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喜欢方文泽。”
夜色中蹲在底下的,缩成一团的周池屿终于动了动身影,抬头看了宋柏杨一眼。
站牌旁的一排路灯骤然变亮,将落下的雨水照出一个一个模糊的暖黄色的光圈。
宋柏杨低头,“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周池屿轻嗤一声,小声抱怨:“不是说原因无可奉告吗?”
宋柏杨头疼地扶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江君跟你说了什么,我从来没说过原因无可奉告这六个字,我的原意是,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江君。”
“因为这件事涉及方文泽的隐私,江君那么讨厌方文泽,告诉江君,他很难做到保密,第二天可能全班人都知道了。”
宋柏杨将雨伞靠在肩上,慢慢蹲了下来,和周池屿平视。
“我没有说过不告诉你。”
周池屿没说话,只是抬头瞄了宋柏杨一眼,又低头盯着被雨水打湿的石砖看。
“你是要坐公交车回家吗?”宋柏杨想将周池屿扶起来,掌心在触碰到对方外套的时候,才发现竟然都是湿意,“衣服怎么都湿透了?!”
“我先送你回家。”宋柏杨明明是轻声说的,语气却很坚定,“回到家赶快换一套干衣服,不然容易感冒。”
一时间竟然拉不起来。
周池屿固执地蹲着。
静默片刻,他伸出一只手攥住了宋柏杨的衣角,“不行。”
“怎么了?”
“我……有信息素泄露,你感觉不到吗?”周池屿终于再次抬眸,看着宋柏杨。
宋柏杨之前一心一意只顾着找到周池屿,把可能的误会说清,现在被一提醒,才猛然意识到身体其实早就察觉信息素之间的吸引,有什么潜伏在神经中,在蠢蠢欲动。
四肢霎时都僵硬了,搭在周池屿胳膊上的手,收回来也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好像横竖都是冒犯。
“阻隔贴被淋湿了,不能完全阻隔我的信息素。”
“我也没有带抑制剂。”
“更没有带抑制药丸。”
有理有据。
“我这样去坐公交车,会触发alpha发情,会引起暴动的,而且,”周池屿抬眼,攥住宋柏杨衣角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慢慢地收紧了,体温调节中枢早在雨水和信息素的双重作用下开始失常,掌心变得滚烫又焦灼、意识伴随上升的体温开始涣散,“我好冷。”
“宋柏杨……”周池屿的声音因为瑟缩而产生短暂的停顿,发抖变成了止不住的、下意识的动作,“能不能借给我一点……你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