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杨静静地看了周池屿几眼,最终还是眯着眼睛笑了。
“嗯。”
虽然宋柏杨觉得不会有人把书摘写在照片后面,一笔一画还如此用力,对方的理由给人的感觉很拙劣,但是周池屿不想说。
那就不追问了。
十几分钟前所有微妙的气氛似乎因为刚才短暂的对话盈满则亏,然后被夜风吹走,霎时消散得干净,一时间谁也想不到什么挽回的好办法。
宋柏杨书包里没带作业,就坐在周池屿的卧室里,捧着那本《夜莺与玫瑰》一目十行地阅读,周池屿则是坐在台灯下写作业,笔耕不辍。
四周都静悄悄的,无人打搅。
临近十二点,周池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从酒店捎带回来的洗漱用品,递给宋柏杨。周池屿的家有三个卧室,有一个卧室平时都是闲置的,被理所当然安排给宋柏杨睡觉。
“啪——”
洗漱完毕,客厅的灯又被关上了。
回到卧室,周池屿一个人躺在床上,信息素带来的冷意因为温暖的被窝而有所缓解。只是大脑却不知死活地不肯停止运转,调动记忆,开始在眼前重演今天的故事。
非要把这段记忆反复咀嚼到失了味道,才肯罢休。
这很像失眠的前兆。
阻隔贴上的胶水黏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时刻提醒着自己后颈处有东西,平躺的时候这种感觉会更加明显。
果然,一个小时之后,周池屿又翻了一个身,他还没有睡着。
掀开被子去客厅里倒了一杯水,走的时候,周池屿的视线略过椅背,脚步也顿了顿。
椅背上是一件校服,尺码很大,是宋柏杨的。可能是洗漱的时候脱下来顺手放在这里的。
就在这时候,周池屿突然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小声的告诉自己,像在说悄悄话——
想要那件校服。
周池屿站在原地纠结了几秒,然后加快了步伐,逃似的窜回自己的卧室,同时将卧室门带上,甚至锁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可以原谅,周池屿反复催眠自己,并且闭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企图驱散意识,下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明天。
然而,几分钟之后——
某个卧室出现了开锁的声音,门被悄悄地打开。
一个黑色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中央的椅背上,静悄悄地捎走了椅背上的校服外套。
坐回到床上,周池屿看着手里的校服,觉得自己好像在偷东西。只好用“宋柏杨在公交车站的时候主动把他的校服外套给我穿,但是我怕他冷所以没穿”来安慰自己,以此降低内心的罪恶感。
然后周池屿整个人都缩进了这件大号的校服里。
闻不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因为宋柏杨的信息素是无味,但是确实可以被感知到,周池屿不像最开始那样手脚冰凉了。近乎贪婪地汲取校服外套上的微量的信息素,确实太过温暖,因为温暖所以困意终于不会被寒冷驱散,终于开始发挥催人入睡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