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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多聊几句,打听打听顺州城的情况,也多是“哪里有好吃的”,“哪里的东西价格公道”这一类的问题。
司空年轻,长得也漂亮,嘴巴甜起来的时候,一般上岁数的人都招架不住他。因此一圈逛下来,倒把顺州城的地形摸了个七七八八。
遗憾的是,这一路上始终没有什么人主动跟他接触。
刘长英安排的教习转天一早就走马上任了。
这人自称姓贺,比刘长英年长几岁,名叫贺年佑,听上去是一个完全汉化的名字。人长得白白净净,身形微胖,是个外表非常温和的人。
他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讲辽国的宫廷礼仪,也讲一些他们自己的风俗,生活方面的小忌讳等等。
这个过程中,他也穿插的讲辽国的历史、地理知识。不过这一部分的功课,其他人就表现得没那么有兴致了。
司空对这些知识还是很感兴趣的。这年头,地图不是那么普及的东西,尤其还是敌人一方的地图。很多地名,只有落实了具体的方位,司空才能勉强将它与后世的地名对应上,进而联想到它的地理优势,或者物产一类的信息。
但这个话题,贺年佑也不会对宋人展开来讲。
他又不傻。
他讲的最多的,就是他们的中京大定府,因为燕州战事,辽道宗最近几年停留时间最长的都城就是中京。
中京的位置,就是司空记忆中后世的内蒙古宁城县。它是辽国最大的陪都,自古以来就是辽河上游、燕山以北的少数民族杂居地带,从地理位置上讲,说它是辽国的咽喉也不为过。
当贺年佑用一种崇敬的语气讲起中京那座久负盛名的大明塔的时候,司空注意到他身后的一个书童模样的半大孩子悄悄的冲着他眨了眨眼。
司空,“……”
司空的精神一下亢奋了起来。但他再看过去的时候,这个半大孩子已经垂下眼眸,一副鹌鹑的模样了。
就好像刚才的那两下暗示性的眨眼,都只是司空的幻觉。
贺年佑开班授课的同时,刘长史也忙着做另外的一件事,那就是亲自出马,带着两个精通汉语的主薄来验收他们要表演的节目,将这些内容编撰成册,并注明了表演的内容、特色,以及表演者的资料。
说白了,就是编写一份详细的节目清单。
李骞和司空的节目验收起来最简单。
两个人各自将拿手的曲目弹奏一遍,又讲了讲乐曲所表达的情境,以及乐曲的来历、创作者的一些小典故,就完事了。
戏班子的节目验收起来要复杂一些,因为有些戏剧的故事,出场人物会比较多,而且一出戏的前因后果都要交代清楚,记录起来也较为麻烦。
为了这事,刘长史特意来见过李骞,陪着他喝了一杯茶,很诚恳地解释说:“最近萧大人太忙了,原本想亲自见一见李大家的,现在也抽不出时间来。只好先由我们来做个记录。”
从刘长史的语气来看,在这件事上他是有一定的决定权的,如果刺史大人始终没有时间亲自召见他们这个艺术团体,说不定刘长史的这份节目清单就直接被送去中京了。
司空没有细问他们的刺史大人都在忙些什么,涉及到顺州的政事,问多了会引人生疑。他只能猜测有可能是凤锦那边有什么动作了。
辽人的官制与大宋相似,刺史是州府的治理人员,但手里并没有兵权。他会忙得没有时间关注文化艺术活动,司空觉得大约是战事吃紧,他在忙一些后方的协调工作。
司空就有些焦心,他进了敌人的大后方,反而与自己人断了消息了,如今凤锦那边有什么动静,他是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