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随忙说:“你们两个,换下来休息。”
司空转头看看,见凤勉的手下也都被安排去休息,便也不再推辞,跟着白潜上了马车,裹着斗篷靠在箱子旁边躺下,几乎立刻就睡了过去。
凤随盯着他眼睑下淡淡的淤青看了一会儿,解下身上狐裘,盖在了司空的身上。
这样的动静,要放在平时,司空是一定会警醒的,但此刻,或许是熟悉的气味儿与温度让他感觉熨帖,睡梦中的他眉头展开,露出了一个舒心的表情。
徐严有样学样,解下身上的斗篷盖在了白潜身上,然后主动接手了这两位留下的活儿。
虽然一整天的厮杀令他们几乎耗尽了力气,但昨天夜里他们都吃得饱,睡得好,不比司空等人连夜急行军,一直在连轴转。
何况为着便于赶路,没用的东西都舍弃了,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
车马很快便整理完毕,一行人朝着涿州的方向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而去。
司空是被马车颠醒的,他揉着被磕疼了的脑袋瓜子坐了起来,头脑还有些晕沉,身体上温暖舒适的感觉却已经先一步传来。
司空低头,看见从他肩上滑下去的熟悉的大氅。
难怪他会睡得这么舒服了。
司空一笑,将大氅抱在怀里,打算去找凤随。
为了防止货物在颠簸中掉落,箱子装好之后都用绳索做了固定,此外,外面还罩上了一层厚布遮风挡雨。
司空和白潜就是缩在遮布下面睡觉的。
这会儿白潜仍在沉睡,身上盖着一件不知道什么人的棉斗篷,睡得脸蛋热乎乎的。
司空从遮布下面钻出来,触目所及,乃是一片空旷的荒原,不远处便是山峦起伏的黑影,映在夜幕之上,像静默的剪影。
月上中天,一轮圆月宛如银盆一般,将荒原上的景色映照得纤毫毕现。
司空想到了一句话:天时、地利、人和。
在这样的夜晚撤退,也算是老天帮忙吧。
马车周围都是凤随的亲兵,见他醒来,便有人牵着马过来,带他去见凤随。
凤随和凤勉走在车队的前方,正商议涿州送来的情报。见司空过来,凤勉忙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凤随瞥了他一眼,心里嘀咕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位弟弟是个如此热心的人。
司空忙说:“这一觉睡得沉,已经缓过来了……大人怎么没休息?”
凤勉打了个哈欠,“事情都安排妥当,我也要去补一觉了。”
他还有一肚子话要跟司空说,但想想这会儿大半夜的,又是在赶路,周围还有那么多耳朵听着呢,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招揽人这种事儿,也要讲究一个谈话的氛围与技巧。凤勉心想,还是到了涿州,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坐下来慢慢谈吧。
凤勉走后,司空驱马走过去,将大氅递给凤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人太冒失了,这么冷的天……”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说得多了,显得他不识好歹似的。
凤随却没想那么多,伸手接过大氅披在身上,笑着说:“这会儿没有风,走的也不快,倒也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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