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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骞揪着耳朵从菡萏院撵了出去。
“简直糟蹋我那么好的一支玉箫!”
司空揉揉耳朵,不满的小声嘀咕,“早说了给一支便宜的就行,谁让你假装大方……”
“你说什么?”李骞在他身后喊。
司空不敢再废话,一溜烟跑了。
司空回了衙门,刚在凤随的公房门口探了一下头,就听房间里的凤随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司空,进来。”
司空暗暗纳闷他怎么知道是自己跑过来了,一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房间里烧着炭盆,比外面暖和多了。
司空凑到炭盆上方搓了搓手,就见凤随抬头,指了指自己桌子前方的圆凳,“坐。见过你师父了?”
“见了。”司空揉揉耳朵,“还挨了一顿骂。”
凤随莞尔,抬手将身后书架上的一个盒子拿过来,顺着桌面推到了司空面前,“这个你收着。”
司空不用打开都知道这是之前凤随给他预备的拜师礼,几块很值钱的古墨。
“这个……”
“收着。”凤随的态度温和又坚决,“我知道你要说你现在也有钱了,但你师父能请动的人,你总不能拿着银子去酬谢。”
司空默然。他师父确实说了,最好能请一个有影响力的大儒来操刀,那种水平的文人,他真要揣着银子去谢,恐怕会被人当成是不敬。
他们喜欢的,应该就是古墨、字画这一类明明很贵,但又看不出具体价值,然后还很风雅的酬谢方式。
但是好的笔墨纸砚,或者名家的字画作品,这些东西往往捧着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重点是,司空这种阶层的人是很难买到的。
这也是穷人与世家的区别。
司空有些别扭,他知道凤随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别人对自己的好如果超过了预期的边界,会让他感觉惶恐。
他会反复问自己:我在他面前到底有没有做出这么多的贡献?我到底有没有这么的……有用?!
凤随眼里浮起笑意,神情却有些无奈,“司空,我为什么对你好?”
司空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凤随会直接将这个问题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他挠了挠脸蛋,迟疑的说:“我能打,做事也算细心,忠心耿耿……还懂机关什么的。”
他绞尽脑汁总结自己身上的优点,务必要使得他的上官觉得他花的这些钱……物超所值。
“你是在想,因为你有用,对吗?”凤随笑了,“这是肯定的。如果你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闲汉,我肯定不会多看你一眼。但是,你有用只是一方面。你的用处,我已经付过薪水了。”
司空稍稍有些迷茫,“是哦……”
“你付出的辛苦,我已经付过酬薪了,为什么我还要关心你的生活?还想要在更多的方面能够帮到你?”凤随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凑近了一些,一双漆黑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
司空没有出声。他想的是,他身上还有其他的优点,他懂武器,懂火器,可以协助凤家进行火器的研究。他身上有值得凤随追加投资的价值。
但这种价值,说起来还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效果……
不知为什么,司空并没有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他有一种模糊的直觉,感觉这会是一个错误的答案。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为什么呢?
凤随看着他有些迷糊的样子,忽然就有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