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李骞留他们吃了一顿饭。
司空发现他这位师父大概家境真是不错,饮食上讲究的程度比起凤随那种世家公子来也不差什么了,食器也讲究,用的筷子也包着金,还雕了很精致的纹样。
司空知道从一个人的餐桌礼仪是可以看出他的出身的,但他本来就是个草根,也不怕让李骞看出他是个穷鬼。再说,这年头肯学这些吹拉弹唱的本来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别说那些好人家的孩子,就是普通百姓,但凡有一口饭吃,也不会轻易送孩子去学这些。
艺人地位太低,跟娼妓差不太多,都让人看不起。
之前李骞问他是不是嫌弃他名声不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司空也知道,社会有分层,每一个被社会所限定的阶层里,还会继续细化,继续分出若干的层次来。
好比在艺人这一个阶层里,李骞林山翁之流算是顶层了,能够出入贵族的圈子,也受到一些风雅文人的追捧。
司空这种的,估计也就比学徒的地位稍稍高一些。
席间大家都给李骞敬酒,李骞看得出是真的很高兴,还跟司空吹嘘他这个藏酒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司空又觉得有些迷惑了。
他猜测李骞是因为某种原因亲近他,但李骞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酒过三巡,温娘子提出让李骞搬回林宅去住。因为牡丹楼毕竟是个做生意的地方,哪怕是住在后院,其实也不大清净。
李骞很认真的想了想,抬头看了看司空,对温娘子说:“也好。”
温娘子就笑了,“菡萏院一直给师叔留着呢,师叔什么时候回去?”
“顺利的话,能赶到年前吧。”李骞说:“牡丹楼的生意一时半会儿的也交接不完,我自己的东西也是一大堆,得慢慢收拾。”
司空从他这句话里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交接。
李骞也看着他,见他抬头,便笑着点点头,似乎在确定他心中的猜疑,“这几年九江门的吃相越来越难看,我也懒得再跟他们周旋,想要就拿去好了。我也一把年纪的人了,也想躲躲懒,过几天清净日子。”
司空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九江门参与了牡丹楼的生意?”
李骞微微一笑,“要在京城的地界上做买卖,当然要打点这些帮派的人。牡丹楼也不例外,当初可是白白分了他们三成的干股。不过,这些人不知足,手伸得也长。尤其我这次回来,发现咱们的大管事也拐弯抹角的说九江门的好话……”
司空明白了,牡丹楼的生意已经被九江门的人从内部给渗透了。
司空忍不住问他,“牡丹楼的事,师父不能做主吗?”
“师父倒是想做主,但下面的人阳奉阴违,都跟着九江门的命令走……你说这叫做主吗?”李骞皱了皱眉,露出厌烦的神色,“索性都让给闫老大好了。”
九江门的老大,姓闫,外号阎王爷。
“师父,”司空问他,“闫老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骞很干脆的给出了评语:“又丑又坏。”
司空,“……”
司空心想,他师父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颜控啊。
“怎么个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