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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前朝的时候,也只是当时的西京凤翔府辖下的一个规模稍微大一些的县城。
马家的老祖宗起初只是扶风县里一个有着两百亩田地的小地主,后来家里置了两间铺子,开始卖些笔墨纸砚,再后来,生意规模扩大,就慢慢的打出了“马家”的招牌。
做纸,是从马秀山的曾祖父一辈开始的。
“马家最有名的就是玉版纸,叫银鬃玉版。这是形容马家的玉版纸自带马鬃状的纹路,对着阳光看的时候,有一种奇特的光泽感。”凤随说:“你上次来我书房,帮我收拾书桌的时候,掉地上那一叠,就是他们家的银鬃玉版纸。”
司空,“……”
司空诚恳的给他的上司提建议,“掉地上这种形容词就不必提了吧?”
凤随莞尔,“这不是怕你记错么。”
司空简直想翻白眼了,小声嘀咕,“也不知马家这一次退出造纸行,这银鬃玉版,是不是也一起打包卖给了薛家。”
凤随也摇头,“听人说,桑家和周家都打过银鬃玉版的主意。”
司空就觉得,马家未必肯把自己家压箱底的秘方卖掉。有银鬃玉版在,借着它的名气,马家随时可以东山再起。否则,在没有铺子也没有作坊的情况下,想翻身怕是不易。
“马家原本是扶风县的大家族,”凤随说:“后来分了家,外面就有传言,说是跟这银鬃玉版的秘方有关系。如今西京城里,就只剩下马家这一支嫡支,其余族人,都不知分散到哪里去了。”
“秘方是如今的马家这一支研制出来的?”
凤随微微颌首,“自来财帛动人心。马家若非族人相争,恐怕也走不到这一步。就是如今的马家两兄弟……”
凤随迟疑了一下,对司空说:“马家的情况与桑家相似,兄弟俩似乎不大和睦。不过,他家的两位郎君同母,似乎马娘子格外偏爱马秀山一些。”
做母亲的偏爱幼子,说起来也不奇怪。但马秀山给桑二郎出谋划策的时候,态度却颇为毒辣,司空想起桑二郎交代的那些话,就觉得马家的两位郎君,估计不仅仅是“不和睦”这样简单了。
马家的宅子在青石巷的东街,与桑家的宅子相隔不远。这一带早些年的时候,也是扶风县的有钱人家喜欢扎堆建宅子的好地段了。时过境迁,如今在这西京城里,也只能算是中等富户们居住的地方。
司空在马家大门外下了马,抬头望去,就见马家的宅子虽然比不了安平街以北那些富贵人家的宅邸,但无论是门楼还是高大的院墙,甚至台阶下一块斑驳的拴马石,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个家族在悠长岁月里沉淀下来的底蕴。
可即使拥有这样沉厚的底蕴,这个家族也终究是在新的时代里渐渐没落了。
司空正暗自唏嘘,就见大门里有人探头朝外看,见来人已经下马,连忙出来招呼,“几位郎君有何贵干?”
司空亮出自己的腰牌给他过目,“大理寺问案,请问你家掌柜可在?”
小厮见是官府来人,顿时有些慌张,一边喊人来开大门,一边又打发别的小厮进内院去通报。
穿着青布棉袍的老管家匆匆迎了出来,将凤随一行人迎进了前院的暖厅里,一脸忐忑地守在一片伺候茶水。
凤随这才想起,马秀山出事,他还没顾上打发人过来给马家报信,司空就让薛家的下人把他们都给请到了安平街上薛记的铺子里去勘验现场。此时此刻,他一个大理寺少卿,倒成了过来报丧的人。
司空也刚刚想到这一茬,他上前两步,凑到凤随耳边轻声问道:“大人,之前可有人过来报信?”
凤随微微摇头,颇有些为难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