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随在桑家的大门外下马的时候,桑掌柜已经在大门外迎着了。
桑掌柜年过不惑,却仍然身板挺直,双目炯炯有神,相貌虽然谈不上英俊,却自带一股习武之人的精干气,桑二郎在这一点上与他十分相似。只是他年纪小,举手投足之间还稚嫩,桑掌柜却显得格外沉稳,气势也更足。
凤随看到他,心里暗暗觉得司空的话也挺有道理。莹娘子若是有机会来选,搞不好她真会选这位当爹的也不一定呢。
桑掌柜见过凤随之后,将人迎入厅中落座。
凤随便开门见山的问起了莹娘子的事。
桑掌柜思忖片刻,対凤随说:“这位莹娘子是内人身边的丫鬟,与她有关的事,小人所知不多。”
说着吩咐身边的人去请桑娘子。
这种要命的时候,他首先考虑的就是怎么洗刷桑家的嫌疑,而不是后宅主母方不方便见外客的问题。
桑娘子已经得着信儿了,早有准备,很快就赶了过来。
她是继室,年龄比桑掌柜要小了许多,虽然已经有了桑二郎那样成年的儿子,看上去仍显得很年轻。
她坐在桑掌柜的下首,说话时神态和语气都透着一股柔和的味道,确如桑二郎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性情柔和的人。
听到凤随问起了桑二郎的事,她皱起了眉头,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二郎自从跟他长兄一样开始帮他阿爹忙家里的生意,就成天在外面跑,在忙什么事情也不肯跟家里多说。他安置莹娘子的事,奴确实不知。”
凤随就示意她将下人们都打发出去,然后问她,“娘子执意要打发莹娘子,可是因为她怀有身孕的缘故?”
桑娘子的神色稍稍有些慌乱。她垂眸,似乎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然后点了点头说:“不敢欺瞒大人,的确是这个原因。”
凤随便说:“愿闻其详。”
桑娘子不安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桑掌柜,叹了口气,“阿莹是奴身边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奴自然要问个清楚。可这孩子不知犯了什么倔脾气,什么都不肯说!问的急了她就只知道哭!因为她,家里上上下下都被奴查问了一遍,甚至……”
旁边的桑掌柜轻轻咳嗽了两声。
桑娘子止住了话头,不大自然的笑了笑说:“总之,家里上下查过一遍,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来……她又什么都不肯说,奴又不能要了她的命,只能先把她打发出去。否则等月份大了,让人看出形迹,这一大家子可就说不清了。”
凤随不会轻视一个后宅的女人在嫉妒心的推动之下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她既然怀疑过桑掌柜,肯定会查莹娘子有没有去桑掌柜面前献过殷勤。
桑掌柜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迟疑片刻还是主动开口解释了一句,“按照莹娘子的日期来算,出事的那个时候,小人与大郎远在台州,二郎被她母亲打发去大名府给祖母贺寿,半月之后才回来。”
凤随微微颌首。
这些事他当然还会派人去核查。不过以桑掌柜的精明和为人处世的经验,凤随觉得,他应该不会在这样很容易就查证的事情上哄弄官府。
凤随没有追问桑娘子查问家中下人的结果。在看过了莹娘子的梳妆台和首饰盒之后,他开始怀疑令莹娘子怀有身孕的那个人或许身份不一般。
桑二郎毫无疑问是知情的,但他却试图把这个问题哄弄过去。
凤随看出了桑二郎跟他玩心眼的意图。他打算要晾一晾他。等他掌握了一些线索之后,再回过头来撬开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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