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他已经上了保姆车,只留个背影。
制片人上来给林惊墨送花,又引着她过去切蛋糕,夸:“不得了,跟叶赭合作三年,我还没见过一条过的。”
林惊墨突然特好奇,像叶赭这种个性,跟他合作的制片人肯定累死。
要知道,电影虽然是艺术表达,但也是商业项目,动辄千万过亿的资金投入,商人只看最后的回报率,所以电影的成功标准在投资人眼里是够卖座。可叶赭的坚持自我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从不为市场妥协,制片人能在他这样的标准不变的情况下为他拉来资金,说服各种投资人,也是蛮牛的。
林惊墨兀自想着,被保姆车送回酒店。
今晚有一个剧组聚会,她参加完聚会才离开。
六点,助理帮她收拾完这二十天所有用的东西,打包好行李先下楼,珊姐电话进来,说她接下来一周时间空闲,可以随便安排,语气挺意味深长。
林惊墨应好,推测大概率是程耀司那边要求的,原本没什么杀青实感而平静的心忽然就痒起来。
到车库,林惊墨低头跟程耀司发微信:
杀青了,今天晚上大概10点飞机。
对面没回,她把手机踹兜里,迎面碰见陆景昂从另一个电梯里下来,她今天黑色西装外套,牛仔裤,他牛仔外套黑色工装裤,一上一下颠倒,俩人还都带着帽子,跟情侣装一样。
林惊墨顿一下,眼睛在他身上快速扫过,二十天相处,俩人对对方的德性摸的七七八八,互相不屑地翻个白眼,他翻白眼贼有意思,一点没有娘气,比平常的贱样还能多点高冷,完事儿后又凑上来:“听说今天一条过。”
“羡慕嫉妒么?”
“没,请指教呢。”
林惊墨朝他勾勾手指,陆景昂真又靠近一点,她说:“别说姐没给你指捷径,投胎重开,小号好好练。”
嘁,当她傻的,看不出来他眼里那个暧昧的暗示,八成以为自己把叶赭拿下了,叶赭给她开绿灯。
她说完,朝自己保姆车走去,助理从副驾驶下来帮她开车门,脸上表情欲言又止的,林惊墨看她两眼,她往车里瞅,一边瞅,一边开门,林惊墨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一双腿先跃入视线,车里灯光大亮,每一束都照在坐她位置上那个男人的身上。
不知从哪个活动还是宴会下来,他白衬衫外穿着件西装马甲,同色西装搭在扶手上,此时视线从手里平板移开,拢着她静静看。
林惊墨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跟陆景昂堪称“打情骂俏”的一幕,整个脊椎都凉了。
她上车,助理在身后关门,程耀司朝她伸出手,握住了就没再丢,林惊墨坐他旁边,正好位置,瞥见他目光往窗外看,余光掠过去,那边陆景昂正跟自己经纪人说话。
“你怎么来了?”林惊墨把包放身后,心想我不能心虚,非常自然的抓回他注意力:“我要去剧组聚餐,过会儿才能走。”
“我一起去。”程耀司开口就把林惊墨吓一跳。
“啊?”
“你不是想知道制片人怎么搞定投资人吗?”
“啊?”
这是林惊墨下午跟制片人闲聊瞎扯的时候讨论的话题。
制片人说这回没那么顺,因为叶赭不肯改片名,有个投资人实在get不到他的想法也看不到赚钱前景退出了,好在后面有人接盘,资金更雄厚,而且一句多问的都没有,非常尊重他们的创作思路,唯一的要求就是剧组演员住的吃的必须好,简直跟二十年前的煤老板一样,神仙爸爸。
原来那个神仙爸爸是程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