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墨还没醒。
她环着自己缩成虾米状,头深深埋着,像呆在母亲子宫里的小婴儿。
程耀司看得心口一软,坐到床边拨开她脸上的乱发,竟看到她嘴巴嘟嘟地,唇边一点水痕。
这个样子又像只小猪崽了,他忽然有点想笑,拿到手机对着林惊墨流口水的样子拍了一张。
等照片拍好了,才觉得自己真是幼稚,看了一会儿终究是没删。
“林惊墨,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他捏捏林惊墨的脸颊,林惊墨咕咕哝哝地转了个身子,头疼,全身疼,下面更疼。
下面疼?
一下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林惊墨猛然睁开眼坐起,撑了一把自己快要断掉的腰。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罪魁祸首,美丽的眼睛下面一层青色,眼皮也有点肿,但双眸清亮,里面一簇簇的刀光。
程耀司却视若不见,抬手摸了摸自己嘴角,“口水。”
林惊墨一愣,忙伸手去擦,刚才的气场顿时一泻千里。
一鼓作气再而衰了,林惊墨从被子里爬出来,下面没什么黏腻的感觉,身上穿着一套全新的男士睡衣,大概是程耀司的,她也懒得深想,但她腿软腰软,爬出来就又跌回去,跟刚学走路的小动物似的。这又是新的一面了,有种青稚的娇滴滴的倔劲儿,程耀司看了一会儿她的人类早起驯服双腿记录,伸手把她横抱起。
林惊墨连用脚蹬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着他把自己抱到小桌子边。
“先喝一杯这个,醒酒的。”程耀司递给她一个茶碗。
林惊墨笑了一声:“谢谢,我不需要醒酒,可能你需要。”
程耀司凝着她的眉眼,她已收起了才醒时的锋芒,装着平和却有点阴阳怪气的,程耀司最不喜就是她这个模样,放回茶碗:“你以为我昨天喝醉了才要你?”
林惊墨没想到他还挺直接,也是,干都干出来了,他大概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她笑意更深,身体却冰凉,在这满是阳光的房间里,“我错了,您要一个女人不需要任何变量因素,不过,听说您挺大方的,没道理给外甥的女朋友会比给别人少吧,事后支票什么的,我等着。”
她已经想过了,事情已经发生,就朝对自己最有利的地方掰,程耀司是见色起意也罢,对自己稍微有了点兴趣也罢,她都不能告诉唐天与。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人,虽然唐天与对她感情不浅,但这不浅能和他兄长一样的舅舅比吗?那个从未谋面据说手段雷霆的程耀宁知道了会怎么想,别最后几个人联手对付她一个外人,那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程耀司如果只是一时兴起,想来也不会愿意叫唐天与知道这事儿,她故意跟他谈钱要补偿,他这个身份地位的男人,最讨厌的不就是这个路数,最好把他恶心的给她一大笔钱然后再也不来找她。
程耀司果是不喜,但他没有甩出一张支票潇洒走人,而是拧了眉,淡淡道:“别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