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往往两个极端,要么折腾别人找点脆弱时的存在感,要么折腾自己生怕叫人看出什么来,但这两个极端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都比平日里要放纵和任性。
林惊墨为了掩饰她的尴尬和心慌,手上残留着灼人的温度,林惊墨感觉自己的脸也变热了,冲着周砚征笑笑,“您发烧了。”
得,一句废话。
补救般的,她又极快地问了句:“看医生了吗?”
周砚征打开门示意她进来:“没,小问题。”
林惊墨踏入房间,还有点局促,这可是周砚征的私人领地。
她第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房子应该是周砚征自己的,装修都经过周砚征点头,才有了浓浓的周砚征风格。
当下极为流行的极简风,周老师这里极简的更过分,整个色调米灰色,电视,茶几,餐桌什么的都没有,整个空间空空荡荡,要不是有几件质感不错的大件家具撑场子,还以为是没来得及搬的精装房。
吧台式的餐桌上放着一个披萨盒,显然周砚征在生病这两天就靠几片披萨度日。
“您就吃这个?”林惊墨有点生气,这也太不爱惜自己了。眼睛不自觉地往厨房瞅:“生病要喝粥的。”
林惊墨上辈子被自己妈妈养出来的习惯,发烧感冒头疼肠胃不舒服,总要喝顿粥,能不能治病不知道,暖呼呼的下肚,心里就熨贴。
周砚征反应有点迟钝,却享受林惊墨这种嗔怪和抱怨,故意道:“我不会煮。”
国外上了几年学,粥这种东西是最好上手的了。
林惊墨看他站在那,双眼被热气烘地发红,迷离里透着股茫然劲儿,身边的板栗也蹲在地上仰头瞅她,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
她忽然又有点想笑。
去他的生活终极形态,她现在就想追求世俗的高兴。
林惊墨让周砚征回床上休息,她去煮粥。
淘米,下锅,怕周砚征喝白粥没味儿,林惊墨就从厨房里哒哒地跑到卧室扒着墙问他:“周老师,你要咸粥吗?”
周砚征家里厨房是半开放的,卧室跟客厅中间的墙挖空了放的玻璃,他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林惊墨在厨房里像个欢快的小麻雀一样左转右转,然后朝着自己跑过来。
简直像梦中的场景。
周砚征也有点飘飘然,几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随口应答,林惊墨就说:“我不会做随便。”
说完,又哒哒地跑回去。
林惊墨手艺挺好,暑假父母农忙,三餐都是她包,农村的灶台得自己生火,火大了小了,味儿都不一样,但这种一根柴一根柴掌控火候做出来的饭,有别样的烟火气。这时候她就觉得重生在农村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差,至少,野菜她分得出十几种。
煮了咸粥,林惊墨又用鸡蛋摊了两个饼。
周砚征喝地见底,自觉去洗碗,林惊墨怎么好意思叫病人干活,上前跟他抢,俩人手抓在一处,林惊墨忙撤了,最后还是周砚征洗的碗。
吃完饭,周砚征坐在沙发上,林惊墨给他倒了热水,又看着他喝了药,接着量体温。
38.4,比刚才第一次的39.2低多了。
林惊墨又抽了两片湿巾给他,待他在额上贴好,感觉自己也差不多得功成身退。
“周老师,您这会儿好多了吧。”她站起来:“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事的话您再找我。”
听起来多么像一个单纯热情的女学生。
周砚征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地看着她,没应声,因为发烧,脖颈上也泛着粉红色。
林惊墨不敢再跟他对视,转身准备走,手腕一沉,烘燥的热气攀上来。
她呼吸几乎停滞,微转身,只见周砚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拨掉了额头上的湿巾,拉着林惊墨道:“我好像…还没好。”
沉稳的男中音,又轻又飘,睫毛颤了颤,眼睛也飘忽到别的地方去,林惊墨半天不答,空气里的静让周砚征感觉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件蠢事。
他松开,想再说点什么,忽然眼前一花,他的脸被一双温柔而凉润的手捧住。
林惊墨吻了他。
作者有话说:
悲剧是生活的终极形态化用于王尔德的《自深深处》
明天就给周老师破处
至于他舅,继续排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