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排走着,周砚征递给她一颗糖:“润润喉咙。”
林惊墨伸开手掌,周砚征把糖放在她手心里,指尖不可避免的从掌心挠了下,微痒。
专业的录音前准备,让林惊墨忽然感到一点紧张,她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巴里,未雨绸缪:“周老师,我们会试录吗?我怕自己搞砸了。”
周砚征嘴角弯起:“会先试录一段。”
林惊墨放下心,跟他来到录音棚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五层楼建筑,二、叁楼有家大型mcn公司独揽,四楼、五楼是很多剪辑和录音棚后期工作室,虽有四个电梯,上下班高峰的时候也不太够用。
两人到的时候,电梯旁已等了不少人。
熙熙攘攘的,难免碰撞。
周砚征默默站在林惊墨身后,虚抬了一侧手,为她环出一方天地。
林惊墨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并没有发现。
电梯打开门,十几个人鱼贯而出,林惊墨和周砚征前后上去。
林惊墨站定,一转身,鼻尖擦着周砚征的黑夹克拉链,她懵了下,头往后撤,眼睛稍抬,入目,是周砚征的喉结和凸起的锁骨前端,棱角峥嵘。
林惊墨甚至看到他心脏跳动时,白色t恤的领口随着那震颤微微晃动的轨迹。
她不自觉的数,1、2、3……
直到发现那震颤似乎变快,蓦地抬头,他乌浓的睫毛下,眼睛仍旧是一汪静谧深潭,此时,风吹涟漪。
林惊墨拽着包带的手指蜷紧,背贴到电梯墙上,蝴蝶骨一阵痛意。
上午在叶仲叙家里做爱的时候,被镜子撞了下。
未成气候的悸动立刻消匿于无形。
她又垂下眼睛,任由自己单薄的骨头去磨身后的坚硬,像一种自虐的提醒。
……
试录一次就过,林惊墨很快完成了第一段的录音工作。
前后用时不到十五分钟。
然而录音棚租了半个小时。
林惊墨取下耳机出来,周砚征刚跟录音老师道谢完。
录音老师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十足文艺工作者的范儿,朝周砚征点头:“客气什么。”
他还有别的工作,先行离开。
周砚征没有立刻走的意思,点开了林惊墨刚刚的录音,对她道:“想知道你这段声音会被怎么处理吗?”
他的语调轻快,带着一点愉悦,大概很满意自己这段素材,林惊墨也被感染,但更多的是好奇:“周老师,您为什么会加入这个协会。”
国际助眠协会,听起来就像骗老人买保健品的那种野鸡组织。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周砚征说了,周砚征摇头一笑,他很少笑得这么开,眼睛半眯起,说自己的囧事:“我确实被人怀疑过是卖保健品的。”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调整林惊墨那段录音。
“之前,协会组织推广的时候,我负责几个养老院,给他们讲一些基础的助眠知识,有个大爷,说得比你过分,骂我黑心肝。”说到这,他顿了下:“我有段时间,睡眠困难,睡不着的感觉很难受。”
林惊墨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想他这样的人,会因为什么而失眠,思考几秒:“所以,您是自己淋过雨,就想给别人撑把伞?”
周砚征划动按键的手停下,笑了笑,没应。
就让她这么认为吧,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